他走之前,还给了自己一袋银子,就放在她的绣袋里,顾颦颦如坐针毡,觉得这袋银子真是烫手极了。
沈老太君道:“二皇子遇刺后,官府便派人封了梦昙寺,说要找出刺客,现在寺中的香客好多都没出来,官府现在正一个个排查有嫌疑之人。”
顾颦颦道:“我离开的早,走前梦昙寺还没封起来。”
沈老太君:“近来,你们这些个小姑娘还是少出去外面为好。我今日听闻淳县县令借祭龙神一事 行巫蛊之术,残害了好些个无辜女子孩童的性命,现在已经被包大人给抓了起来。你们前些日子,还往淳县跑,现在想来可真够让人后怕。”
卫扶风同卫琅将此事瞒得很好,没有将那件事告诉老太君。
同卫兰坐在一起的姑娘们附和地点点头,说自己近日会乖乖待在府上,不敢出远门了。
沈老太君见顾颦颦安好,彻底安心下来。
顾颦颦陪她用了一顿晚饭后,这才回翠水轩歇息。
卫兰的院子跟她挨得近,两人再次一路同行。
她要跨进院里时,卫兰拉住她的手,将一瓶膏药塞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
“六叔说你受伤了,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药。”
顾颦颦攥着白玉瓶,低头道谢。
卫兰见她这柔美乖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是不是男人们都喜欢顾颦颦这样的美人,卫扶风借她的手,想给她送药就罢了,就连卫琅也想让她帮送药。
她警告卫琅说顾颦颦是祖母看中的人,未来是六叔的女人,让她别瞎惦记,他一脸不在意地笑着说她多虑,他不过是见顾颦颦受伤,看在她是祖母救命恩人的份上,给她一瓶膏药。
他编的这理由也就能骗小孩,骗她一个已经及笈的姑娘,是行不通的。卫兰不想惹麻烦,没帮卫琅送药膏,只帮了卫扶风。
她看着顾颦颦道,“你知道吗?二哥也想让我给你送药膏,不过我没答应。”
顾颦颦道:“我这伤口不深,有一瓶药膏就行了,用不着那么多。”
卫兰轻嗯一声,“你明白就行,有时候人得知足。”
她以为顾颦颦以药代人,她要的是卫扶风,便不再要卫琅了,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顾颦颦只是就事论事,不想拿人那么多药。
见卫兰同她的丫鬟都走院后,顾颦颦这才进入寝屋歇息,她将丫鬟都挥退后,将藏在袖中的钱袋取出来。
她细细观看了一番,这钱袋做工精细,面料价值不菲,这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那位银狐公子的出身必然不俗。
他会是二皇子吗?
他将这钱袋给她,一来是谢她的帮扶,二来必然是暗示她收了钱,就收紧嘴巴,不许将她遇到他的事情告诉旁人。
顾颦颦将钱袋里的银子都倒出来后,将它藏去箱底里,装钱的袋子被她扔进炉子里,一把烧毁了。
这些天她真的太累了,做完这些事,人一沾到床上,便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顾颦颦近日去梦昙寺为孩子求签的缘故,还是她这些天思虑过重,她竟然梦见了孩子。
梦中,有一个小男孩哭着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顾颦颦一见他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她摸着他的脸说自己没有不要他,是他父亲狠心,趁她生产完孩子昏迷之际,将他给抱走了,不许她见他一面。
她让孩子放心,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
一觉醒来,顾颦颦的枕头上都是湿痕。
丫鬟进来收拾被褥的时候,摸到枕头的湿意,便问:“姑娘,你昨晚哭了?”
顾颦颦坐在妆镜前,手里握着一把玉梳,慢慢梳理着她的乌发,轻轻点头,道:“嗯,昨晚做了一场另我伤心的梦,便在梦中大哭了一场。”
丫鬟有些不明白,顾颦颦原本一个小小孤女能从贫苦县城被接到京城国公府居住,已经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命了,她还能有什么伤心事,值得她哭成这样?
她和顾颦颦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并没有深厚的主仆情谊,有些问题不能过多问,问多了就是过界了。
丫鬟安抚顾颦颦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让她不要太在意,醒来忘记便好。
可顾颦颦如何能忘,她只要一瞧见旁人家的孩子,都会想到自己有一个亲生孩子未寻到。
“姑娘,后日便是卫琅公子的冠礼了,您打算让奴婢们给他准备什么贺礼?”
顾颦颦库房里的宝物,不是老太君送的,就是各个院里的夫人小姐送的,她不便将旁人送给自己的礼物转送给卫琅。
老太君今日才与她们叮嘱,道让她们少出门,顾颦颦只得让丫鬟替她出去,给卫琅备礼。
“你从我的库房里取一些银子,去替我去郜玉器铺买一把上好的弓箭送给卫二公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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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出身尊贵,到他冠礼这一日,几乎全京城的高门显贵都汇聚到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