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颦颦脸色一惊,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包卿所说的那只蓝影蝶身上。
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文盲,这蓝影蝶是南疆的一种蛊蝶,除了可用来入药,还用一种用处便是专门用来跟踪人的。
“卫世子为何会在我身上用此等蛊蝶?”
卫琅对此也很是疑惑,他与顾颦颦的关系,可以用疏离二字来讲,可为什么他要在她身上下蛊蝶呢?
蛊蝶虽然对人身体无害,可他一个男人,又是国公府的世子,将一只蛊蝶下到一个寄局在他府邸的妙龄女子身上,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他背后的目的了。
包卿道:“来人,你们去请卫世子到本官这里一趟。”
解药
屋中的烛火有些幽暗,卫衍大步跨进包卿的书房后,看到这屋中不止有他,还有卫扶风后,脚步突然一顿。
淳风心里想着事情,一时没注意到他已停下,猛然撞在了卫衍身上。
“世子恕罪!”
卫衍摆手,让他下次注意些,尔后,他抬起一双墨眸,静静地看向包卿,笑道:“包大人真是简朴,这么晚了,屋里就只点一盏灯,人都看不清脚下的路,让我的下人都撞到我了。”
“抱歉,是包某招待不周。”包卿向来如此,并不觉得这里有多昏暗,况且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个问题,便没在意。
对方到底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出身尊贵,不适应这儿,也是正常。
包卿让仆婢进来,在屋里又添上两盏烛灯后,这才问道,“今夜我深夜叨扰世子,让人将你请过来,是想问世子一个问题。”
卫衍:“包大人,但问无妨。”
他出声问:“你为何要在顾颦颦身上下蛊蝶?”
卫衍反应迅速,他自是不可能把自己和顾颦颦的渊源告诉旁人,只道:“顾颦颦一个乡野村女,纵使救了我祖母一命,我认为给些银子,打发她便好了。可她偏偏有能力将我的祖母哄得将她接到上京来,让她成为府邸金贵的小姐,我一直认为顾颦颦心思深沉,目的不纯,担心她对国公府,对祖母不利,便暗中在她身上下了蛊蝶。”
卫扶风眉头紧蹙,“衍儿,你是否对顾姑娘的成见太深了?依我看来,顾姑娘是一个单纯柔善的姑娘,并非你口中狠毒奸辣的女人。你是否……对她有一些误会?”
这一天下来,包卿也认真观察过顾颦颦,心底对她的看法与卫扶风一致。
他不知顾颦颦是何时惹到了这位卫世子,竟让他对她的评价,如此不堪。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无论旁人怎么说,也是无法改变卫衍对顾颦颦的成见。
包卿道:“顾姑娘毕竟是未嫁之身,卫世子将蛊蝶下在顾姑娘身上,终究有些不妥。您可否将解药拿出来,给顾姑娘服下,日后都不在跟踪她呢?”
卫扶风:“衍儿,无论你如何厌恶顾姑娘,你偷偷跟踪她,还在她身上下蛊蝶,这本就是不对的。我望你迷途知返,尽快将解药拿出来给我们,由我们给顾姑娘服下解药。”
倏然之间,卫衍明白,卫扶风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就是想给顾颦颦当说客,让他拿出解药。
如果他不给,包卿恐会拿出律法来说教他。
他温温一笑,“不过是解药而已,哪用得找包大人,特意将我请到这里来,顾颦颦想要解药,你让她直接过来找我就是了,我亲自给她。”
包卿道:“卫世子,顾姑娘并不想见你。”
“……”
卫衍听闻顾颦颦不想见他后,原本上扬的嘴角突然变得僵硬。
本来他已经很生气了,偏偏包卿又在这时候道,如果顾颦颦想见,今日也不会是他们站在这里替她出面,找他取药。
“我倒是不知,小包大人何时与顾姑娘有这等交情了。你告诉顾颦颦,若她想要解药,就亲自过来找我拿。”
包卿似乎早有预料,他将一张纸递到卫衍面前,让他细细一看。
卫衍漫不经心地随手接过,借着幽暗的烛火,他看起包卿递过来的白纸上,写着诉状二字,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顾颦颦居然想告他?
他冷笑一声,“顾颦颦如今寄居在宁国公府,她要告我的话,是连老太君的面子都不考虑了?”
包卿道:“顾姑娘请我转达给世子一句话,她道她正是考虑到沈老太君,所以才请我们出面,同你拿解药。如果你不给,她也就豁出脸去,用一张诉状将你告到衙前。”
卫衍沉着脸,从袖中掏出一只蓝釉瓷瓶,直接扔到他手上后,带着淳风从他这里大步离开。
—
翌日。
顾颦颦收到包卿为他取来的药后,微微弯腰向他道谢。
包卿摆手,让她不用这般多礼。
阿峥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眼底微微有些发青。
顾颦颦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我想娘了,所以昨晚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