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能够镇压他们的人不在了,就都野心膨胀。
若是换做母亲,这些人会在最开始就被杀死,斩草除根,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若是换做阿棠,每一个可能造成威胁的人,都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甚至人间,都必须以杀止杀。
一统人间最初的那位人皇手下性命无数,但他终结了人间数百年的战争,人间从此迎来太平盛世。
是非对错,哪里是他想得那样能够轻易理清楚的。
“滴答、滴答”
血珠从剑刃上滚落,眼前的一切被血色覆盖,眨不去那层猩红。
看到安好无事的霜棠,醉月浮张了张嘴,却尝到满嘴的铁锈味。
他想说,还好你没事。
但他还没能用沙哑的嗓子说出话,霜棠先开口了。
“你这样比之前顺眼多了。”
话里讥讽的意味很明显,醉月浮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收起长剑,小心翼翼地走近霜棠,想要伸手去拉人,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又默默垂了下去。
掌心手臂胸膛上的伤口还在,看上去触目惊心,十分狼狈。
醉月浮轻轻问:“那你可以不要讨厌我吗?”
忍着苦涩,他近乎是卑微地说:“我会努力帮你修好那支簪子。”
“不用。”霜棠拒绝了醉月浮,“簪子已经修好了。”
醉月浮一怔,又明白了什么,自嘲地低下头。
魔气重新凝聚的确不难,何况是在被附着的人自愿承受魔气的情况下。
突然,他发现霜棠的神情有了些变化,直直看向他,似乎是带着疑惑。
在疑惑什么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意识逐渐淡去。
灵力反噬,心境动荡,几乎半步入魔,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醉月浮能清醒到现在都已经是因为强撑着要确定霜棠的安全。
现在彻底脱了力,昏迷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醉月浮的意识缓缓回笼。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耳畔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他不是昏倒在院子里了吗,怎么现在感觉像是躺在床上。
难道是阿棠没有丢下他?
冒出这个想法,下一刻醉月浮就自嘲地抹去。
怎么可能,不管有没有记忆,阿棠明明都厌极了他,一点关系都不想跟他扯上。
是幻觉吧。
“师尊,您醒了吗?”
轻柔带着满满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醉月浮一愣,下一刻睁开眼睛匆匆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少年模样的霜棠,一头绸缎般的墨发,眼含关切与爱意,漂亮姝丽。
发现师尊直勾勾看着他, 霜棠面颊微微红了些,“师尊,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醉月浮怔怔,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棠”
“嗯,师尊有什么吩咐吗——”
话音未落,霜棠被醉月浮紧紧抱进怀中,力道之大,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被勒成两段了,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师尊总不能是想要把自己勒死吧。
说来奇怪,他之前刚打算去检查一下明天师尊生辰要放的焰火,但是还没来得及支开师尊, 一回头原本在他身旁的师尊就不见了, 整个落星峰都没有师尊的气息, 于是他就到处去寻。
结果峰下那些弟子长老们看见他以后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很诡异地看着他, 他问洛汶师尊在哪, 洛汶也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了个地方。
霜棠还记得那里,是当初师尊捡到他的地方。但是怎么突然就去那里了, 都不跟他说一声。
他在那座没什么大变化的城镇里面乱逛, 最后在一处满是血腥味的府邸里面找到了晕倒的师尊。
被师尊身上的血给吓了一大跳,凭师尊的修为,怎么可能伤得这么重。
而且那座府邸里面的场景也挺惨烈的, 一具具尸体都四分五裂,上面居然带着师尊的气息。
总不能那些人都是师尊杀的吧, 开什么玩笑。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霜棠轻轻拍拍醉月浮的手臂,“师尊,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您会在那座府邸里面,还伤得那样重?”
听到霜棠的问话,醉月浮手一僵,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然后他越发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问:“阿棠,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做什么?”
霜棠答道:“弟子在准备师尊您明日的生辰呢,不是约好了的吗。”
原来是这个时间
醉月浮将头埋进霜棠颈窝,不让小弟子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
有多久,多久没听见阿棠唤自己师尊了。
多久没在阿棠眼中看见欢喜了。
曾经他觉得习以为常的东西,直到失去才知道自己有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