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灵力化作的传讯千纸鹤触及落星峰的屏障,霜棠打开一道口子接住飞过来的千纸鹤,化出水镜,上面出现一张端正俊朗的脸。
昆仑掌门洛汶看清对面的场景,愣住了,“霜棠,你怎么在吃锦鲤,还是生的?”
鱼身上的水珠打湿了衣衫,霜棠连肉带刺咽下,撩起雪白的眼睫,“有事情吗?”
洛汶一顿,“是这样的,你逆转了天时,那些曾经死于灾祸的人也都复活了,现在他们还有他们的亲友都想来当面对你表达感谢,还带了很多礼物。”
说话间,霜棠已经把一整条锦鲤都给吃了下去,连刺都吃掉了,一片鱼鳞都不剩。
殷红的舌尖舔过沾血的瓷白指尖,看呆了对面的洛汶。
他昨天才跟月浮说要好好对霜棠,今天霜棠就被虐待到生吃鱼了?
不说别的,对着这么一张惑乱众生的脸,月浮到底是怎么做到狠下心的。
不、不对,到了他们这种修为,根本就不会感受到饥饿,哪可能会是饿到吃鱼。
“我在等师尊,本来也没想救他们。”霜棠趴在水榭的栏杆边,卷翘纤长的睫毛敛下,捡拾起几片花瓣放入口中咀嚼,看上去懒洋洋的。
“师尊去给我做海棠花糕了——”/“可是月浮去除魔了,估计要傍晚才——”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又同时停下。
洛汶心头一颤,顿生不妙的预感,他好像说错话了。
“霜、霜棠你听我说,可能是我记错了,对,我记错了,月浮他就是去做花糕了,我现在去催催他。”洛汶结结巴巴。
“嗯,我知道了。”
“哗——”
霜棠这次串起了三条鱼,捧着一口一口啃起来。
一会儿后,似乎是察觉到视线,霜棠抬眸,目光安静地看向洛汶,无声询问对方还有什么事情。
洛汶摸了摸鼻尖,试图替醉月浮解释,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编不出句像样的理由来。
悄悄瞄向霜棠。
对方安安静静吃着手上的锦鲤,就这么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师尊又一次在承诺会陪着他之后抛下他的事实。
看不出任何失落或是不虞,连多问一句的想法都没有。
就像洛汶说得那样,醉月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为天际抹上残红,将山峰都映上了金红色。
醉月浮刚要踏过屏障进入落星峰,一旁突然传来喊他的声音,“月浮,你过来一下。”
转过头,是洛汶,对方鬼鬼祟祟朝他招手。
“有什么事吗?”醉月浮走过去。
洛汶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答应了霜棠,给他做海棠花糕吃?”
醉月浮一顿,“嗯”
“然后你刚答应完就失约了?”
“上古大魔消失之后有新的邪魔出现,虽然实力远不如上古大魔,但还是会有危害——”
“其他地方的人又不是死的,仙门立在那里受人间最好的供奉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出手,又不是什么生死大灾,他们自己不会除魔吗?”以前醉月浮去其他地域除魔的事情常有,洛汶还没有注意,但如今一了解,都忍不住替霜棠憋屈。
醉月浮垂眸,“我给阿棠买了些吃食,阿棠他应该——”
“不用跟我解释啊。”
洛汶拍拍醉月浮的肩膀,“你要是真的对霜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趁早——”
话头一停,洛汶想起霜棠那不要命的样子,就算醉月浮拒绝又能怎么样呢,以前又不是没拒绝过。
这对师徒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说是孽缘都不为过。
看霜棠之前那淡定的样子,怕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醉月浮回了落星峰,踏过碎石板铺就的小道,走过红木桥,下方是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蜿蜒小河,小河在尽头汇聚成一片池,池面上像是闪烁着碎金子,亮晶晶的。
刚想要走进殿内,却在池旁的水榭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霜棠坐着水榭的美人靠,上半身趴在栏杆上,未束的雪发随意垂落。他脑袋枕在其中一只胳膊上面,看着下方的水面。另一只胳膊悬在栏杆外面,绯色的外衫滑落些许,看上去散漫慵懒。
听到醉月浮的脚步声,霜棠缓缓转过脑袋望向身前的人。
金红色的夕阳下,他原本雪色的眉睫都好似被镀了一层金芒,剔透的粉眸中倒映出醉月浮的身影。漂亮昳丽,像是流丽的琉璃。
醉月浮做好了被埋怨的准备,取出买来的吃食,“阿棠抱歉,师尊”
“鱼吃没了。”霜棠轻轻开口,仰头望着醉月浮,“我们再养几条吧。”
醉月浮一愣,目光下意识落向下方。
只见那清澈见底的池中,原本游来游去添几分生机的红锦鲤一条都不剩了。
“你、你把那些鱼吃了?”醉月浮突然想起刚才洛汶一脸复杂地对他说让他注意一下弟子的饮食,别吃生食,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