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一厢情愿、惘然不知的自己。
江雪溪从来没有给过她半点妄念滋生的余地,从始至终,他眼中唯有他的师妹。至于容嬅,甚至不曾有片刻真真正正入过他的眼。
——容圣女。
多么客套,多么礼貌,多么毫无遐思的称谓。
容嬅只能讽刺自己。
当然,这不妨碍她顺便讽刺一下景昀。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容嬅道,“江师兄的心意,对你来说不过是随手拿给小辈玩耍的玩物而已,他消失二十年,你既惘然不知他的下落,又不知他究竟因何受伤避居,偏偏时隔千百年,又要折回来找他。玄真道尊算尽世间万物,不知道有没有算清楚过自己的心。”
这一次景昀没有反击。
她甚至根本没有留意容嬅说了什么,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猜测,以至于她的心忽然重重沉下,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师兄为什么会避居苍山,二十年来不肯露面?
容嬅说他负伤清减,可这九州天下除了景昀,又有谁能够伤及道殿正使拂微真人?
景昀忽然想起了承天台上最后一次见到师兄时的模样。
她垂下了眼,情不自禁抬起右手,按住了衣襟下的月华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