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在一边看着景昀动作,不由得瞠目结舌:“你这是……这是要让灰鹰把剑送过去?”
景昀说:“是啊。”
这是只普通灰鹰,不过这里距离玄真观并不远,一只灰鹰完全能把剑送到。
她在帕子上写了个符文,将春风渡固定在灰鹰身上。这只鹰好端端在天上飞着被抓下来当苦力,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发出愤怒的叫声,同时试图向景昀展示自己雄壮的利爪和尖锐的鸟喙。
景昀固定好春风渡,朝慕容灼示意:“你来。”
慕容灼兴高采烈地挤上前来,在灰鹰头顶一点,凤凰血脉天赋发动。
灰鹰顿时温顺下来,叫声戛然而止。慕容灼辨别了一下玄真观的方向,示意它:“去。”
灰鹰拍打着翅膀,因背负着一把剑而略显吃力,但很快它就适应了,转瞬间直冲天际越过城墙——护城大阵没有发动。
慕容灼一直望着灰鹰消失在视线里,偏头看见景昀紧了紧束眼的云罗:“对了,你还是没回答我,你的神魂呢?”
“飞走了。”景昀扬一扬下颌。
慕容灼难得一点即通,匪夷所思道:“在那只鹰……在春风渡上?”
景昀心情很好地点点头。
慕容灼朱唇微启,片刻之后大摇其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在做什么了。”
“有用。”景昀言简意赅道,“等派上用场的时候告诉你。”
“好吧。”慕容灼实在很好说话,闻言立刻又高兴起来,“我现在不困了,我们往哪里去?”
景昀上下看看这位殿下此刻的装扮,含蓄地重新组织语言:“还是先找个地方梳妆整理,再往人多的地方去。”
慕容灼低头一看自己,顿时:“啊啊啊啊啊!”
景昀失笑:“无妨,我们一路御剑飞过来,没有其他人看见。”
话虽如此,慕容灼还是变成了一只蔫头耷脑的凤凰。她死活不肯再走一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索性挑了块宽大干净、远离道旁的石头坐下来,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再走。”
景昀当然不会反对,她在慕容灼身旁坐下,挑起颈间银链,勾出月华瓶托在掌心端详。
一个脑袋忽然从旁边探过来,是慕容灼:“天哪,你居然连月华瓶都从天君那里借过来了!”
景昀纠正她:“不是借,现在月华瓶是我的了。”
慕容灼大惊失色:“你把自己卖给天君了?”
景昀说:“我在仙界劳心劳力一千年,天君赠我几件法宝很正常吧。”
慕容灼一想也对,月华瓶是很珍贵,但无所不能功绩等身的景司主当然更珍贵,天君一心想留住景昀避免她辞去司主之位,当然要给出大大的好处。
想到景昀这一千年来的作为,慕容灼肃然起敬。她凑过来盯着月华瓶看了半天,感慨道:“阿昀啊阿昀,你为你师兄掏心掏肺劳心劳力,你师兄对你也能舍掉性命,为什么就不结为道侣呢?那样你连神魂都不用撕,也一样能找到他。”
见景昀不答,慕容灼一时间想起了自己在凡间时看过的许多话本,忍不住玩笑道:“该不会是你师兄修的是无情道,所以不能成婚结契——哎也不对,无情道是怎么修?不能动情?”
慕容灼兀自苦苦回忆自己看过的话本,一旁曾经的道门领袖玄真道尊听她扭曲道法真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说错了。”景昀举起手指,在慕容灼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第一,你对无情道的理解,产生了一点偏差。”
“第二呢?”慕容灼一愣,本能地接着问。
“第二。”景昀忽然唇角向上一扬,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与她素日的性情大相径庭,其中似乎还带了一点促狭的意味,“修无情道的那个不是我师兄,是我。”
作者有话说:
周四请假一天,周五入v三更,鞠躬
类比一下两个人的状态,景昀是打工多年的高级社畜,累死累活很想辞职。慕容灼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初入职场(指被景昀指派干活)干什么都很稀奇。
虞州行
20 试炼婚(一)
◎我和师兄,就曾经行过一场这样的‘试炼婚’◎
景昀问:“你认为无情道是什么?”
屏风后浴桶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慕容灼从水下冒出头来,伸长手臂去够挂在一旁的崭新衣裙,闻言捋了把湿漉漉的发丝, 不确定道:“断情绝欲, 无心情爱?”
景昀说:“不对。”
慕容灼又问:“不沾红尘,脱俗超凡?”
景昀又说:“不对。”
慕容灼陷入了迷茫之中,她的飞升既非苦修道法, 又非功德封顶得来,对道法心境所有的了解来自于下界买的话本。拧着眉想来想去,灵机一动开始照搬景昀的特点:“宠辱不惊,我行我素。”
景昀总结道:“很好,你乱说了一通,一个字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