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沉吟片刻,字斟句酌道:“从过往经验上看,找回的残魂越多越完整,神魂碎裂的越少,修复起来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说完,凤君郑重地补充:“神魂问题向来棘手,如果你愿意修复,需要先立下契约。修复不成不能心怀怨恨伺机报复——不是针对你,每个来修复神魂的仙神,都要立下契约。”
“那倒不会。”景昀轻声道,“如果,我想请凤君帮我修复一个人的神魂,他的神魂遭受过重创,但我能找齐所有的碎片,有望成功吗?”
凤君皱眉:“如果能找齐碎裂的神魂,那么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他停顿了一下,提醒道:“找齐所有的碎片才行,少了一角、一寸、一点,都不是找齐,修复神魂需以离火煅烧,齐全有齐全的煅烧之法,不齐有不齐的煅烧之法,如果用错了方法,离火立刻会把神魂烧得干干净净。”
景昀沉默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凤君。”
“不必多礼,有需要来凤族即可。”凤君说,他走出数步,又很郑重地回来叮嘱,“凤族禁止寻衅。”
“……”景昀说,“我们同僚多年,我的品行应该没有问题吧。”
凤君很自然地说:“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但是仙神也有私心,请凤族出手修复魂魄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来此的仙人无一不是为了至亲至爱,一旦失败,眼看着至亲至爱永堕阴司地底,至此灰飞烟灭,即使品行再好的人,也可能发疯。”
他笑容微敛:“所以,景司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做好最坏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短是因为断章问题,每天更新平均字数三到四千,偶尔会有大章掉落,明天那章会长一点,鞠躬~
9
◎——自己假冒自己的师侄,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
次日一早,慕容灼离开了客栈。
出门不到一刻钟,她又原路回来,像一阵飓风刮进了房中,哗啦一声打碎了门边的大花瓶。
景昀倚在榻上不知干什么,闻声开口:“拆房子么?”
“殓房被烧了!”慕容灼急急道,“玄真观调动了许多弟子出面,城门已经封了,严进严出,修行者需要验明身份,否则不得离开!”
“殓房被烧了?”景昀意外抬头。
慕容灼连连点头:“烧成白地了。”
“竟然开始封城门了?”景昀扬起眉梢,“不怕引起不满么?”
慕容灼差点踩上碎瓷片,谨慎地挪开两步:“应该不会,据说殓房着火的时候,烧起来的场面非常奇怪,像是妖火,现在城里的百姓人人自危,害怕还来不及。”
说完,她拧起秀丽的眉:“阿昀,算起来,这火在我们走之后就烧起来了——你说,是那几个道殿右司弟子烧的,还是真的有妖族放火?”
“你靠近殓房去看了吗?”景昀问,“是妖族的话,妖气应该有残余。”
慕容灼摇摇头:“没有,殓房附近有玄真观长老守着,附近不许人过去,我摸不清他的修为底细,担心贸然潜行过去被发现,会惹来麻烦。”
“你做的对。”景昀说。
她沉吟片刻,下了结论:“不会是右司弟子烧的,烧了殓房,这件事就闹大了,玄真观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和右司的根本目的相违背。”
“真是妖族?”慕容灼瞬间回想起昨晚搜魂看到的内容,“是那群杀手的同伴?右司弟子没死,熊妖他们又被咱们杀的杀抓的抓,所以他们干脆一把火烧了殓房毁灭行迹?”
紧接着她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不对,这反而把事闹大了。”
这里是河阳城,人族的地盘。右司弟子秘密办事,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自陈身份,玄真观隶属道殿,不可能不给道殿面子。但妖族可就不一样了,人族和妖族隔着数千年的血海深仇,尤其是在宣州、在河阳城,这里可是有将妖兽头颅堆作京观的传统。
景昀嗯了一声。
慕容灼意识到景昀似乎心不在焉,奇怪地上前两步探头过去,想看看景昀在干什么,华丽宽阔的广袖一展,险些又把一个瓷瓶碰翻。
慕容灼手忙脚乱扶住瓷瓶,一转眼正对上了景昀的目光。
玄真道尊纤长睫羽下乌黑漂亮却毫无光彩的眼睛朝向慕容灼,面无表情。
“……”
景昀站起身,霜白外袍一丝不苟,云罗覆上双眼,朝外走去。
“走吧。”
慕容灼还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玄真观。”
两个时辰之后,慕容灼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她坐在玄真观接待贵客的小厅里,手捧一盏顶级甘露,桌面上摆满了各色灵果,就连供奉在一旁花瓶里的鲜花都散发着灵气。
“慕容前辈。”玄真观的女弟子看见慕容灼手里的甘露盏空了,立即拎着玉壶过来给她续上,“观主的意思是,今晚设宴为二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