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指景昀。
慕容灼一边在心里鼓舞自己,一边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紧跟狼妖潜行在黑暗里。她从来没有一个人执行过这样的任务,觉得刺激又新奇,再加上肩头微微发热的印记给了她勇气,慕容灼忽然就不害怕了。
或许是今夜绝大多数人都在大路上围观灯车,沿途各条小径人烟稀少,再加上这群妖物专走小道,有意隐藏身形,慕容灼跟着它们绕了几个圈子,抬头一看,发现玄真观的飞檐斗拱就在几条街之外。
慕容灼眼睁睁看着这几只妖物停在一处院落前,警惕地四下环顾一番,而后无声无息越墙而入。
慕容灼一时愕然——这里距离玄真观太近。相隔几条街,普通人来说用脚走可能要绕路绕上半天,但是修行者御剑直飞连半盏茶的时间都用不了。
她来不及感叹这些妖物的大胆,匆匆忙忙捏了个诀隐藏身形,堂而皇之坐上了墙头,试图观察院内情况。
院中房屋黑灯瞎火,门下长阶上整整齐齐躺了六个人,身穿青色道袍,分明是玄真观弟子的装扮!
慕容灼一震,却见那四只妖物也在原地停住,仿佛愣了一会。
不对!慕容灼忽然意识到,从那间黑灯瞎火的屋子里,有隐隐的妖气逸散出来,但这妖气并不浓郁,是在慕容灼坐上墙头后突然察觉到的。
她经验不足,停顿片刻才意识到,这座小院里应该设置了防止妖气外散的阵法或符咒,只要不进入院中,就不会察觉到院内妖气。
事实证明,走神真的不是个好习惯。慕容灼只短暂出神一刹,回过神发现那四只妖物已经无声无息推门而入。
正在慕容灼短暂犹豫,不知要不要跟过去时,忽而一声清丽剑鸣自房中平地而起,下一秒妖气暴涨,转瞬间寂静灰飞烟灭。
——打起来了?
慕容灼目瞪口呆,仿佛学堂中小睡片刻,醒来时再也听不懂夫子讲授经义的学子。她完全不知道弹指间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那四只妖和谁打起来了,自己是否应该出手。
她僵硬在了墙头上。
房中打斗越发激烈,幸亏这小院旁既偏僻少人,又或许是那阵法符咒兼有隔音的作用,一时半刻没有引人前来查看情况。
眼看着房中妖火闪烁,剑鸣声声,门窗上甚至都出现了破洞,紧接着劲风呼啸破空,屋子的墙上顿时多出了一道狭长破口,连带着院中一棵树应声倒下。
慕容灼看不明白屋中形势,却能看清楚地上横平竖直躺着的那六个玄真观弟子。不管怎么说这六个人是铁板钉钉的人族,又是直属道殿的玄真观弟子,如果不是慕容灼暗中出手,那棵倒下的树就要把他们砸个正着。
她反手打出一道法诀,把那六个玄真观弟子挪到了离屋子最远的角落里,避免他们人还没醒就被误伤。
咣当一声巨响,沙尘扑面而来。
屋门四分五裂,一个人影砸破门板,去势未减,在空中飞了三丈远才重重落地,地面烟尘骤起,被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
那人试图撑起身体,却先吐出一口血来,慕容灼跟着的那只狼妖从屋内急扑出来,半身化作兽形,獠牙利爪眼瞳幽绿,来势汹汹杀意凛然,眼看就要把地上那人一把撕碎。
那是个小姑娘!
此时再容不得迟疑,慕容灼袍袖一扬飞身而下,落地瞬间来不及取出被她压箱底的兵刃,抬手就是一掌。
轰隆!
狼妖自半空中倒飞而回,在墙上砸出一个大洞,狼狈不堪摔回了屋中。
慕容灼倒吸一口冷气,掌心隐隐作痛,连忙去看土坑里的小女孩。那小姑娘又咳出一口血来,满眼警惕未消。
但这时慕容灼来不及多说什么了,她这一出手惊动了屋内所有人,正在交战的两方同时警觉,纷纷朝门外掠去。
百忙之中慕容灼袍袖一拂,把那小女孩推到了角落里,却是和六名玄真观弟子相反的方向。
她目光一扫,深吸了一口气。
场中站着的除了慕容灼自己,还有三只妖,两个人。
狼妖不知摔到哪里去了,慕容灼那一掌非常实在,足够狼妖脑袋转半个圈,估计就算还活着,也爬不起来了。
场中两人显然落在下风,一男一女身上都带伤,其余三只妖身上同样有血,但妖物肉身强悍,伤势较弱。再加上一个神兵天降的慕容灼,三方面面相觑,彼此都很警惕,一时竟然僵持住了。
事实上慕容灼吃亏在战斗经验几乎为零,倘若是景昀,在明显能够压制其余两方、又分不清敌友的情况下,会立刻干脆利落一视同仁,把其余两方全部制服。
慕容灼没反应过来,她到现在依旧未曾看清场中形势——那几只妖固然是敌,可那一男一女很可能打晕了玄真观弟子,也未必是友。因此她不敢贸然朝其中一方出手。
短暂的死寂中,一只妖物最先按捺不住,狂吼一声妖气纵横,利爪闪着寒光扑向慕容灼。
当它扑向慕容灼的那一刹那,凤凰血脉对妖族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