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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2 / 3)

或许黑暗给人勇气,宁锦婳翻了三次身,最后背对着他,睁开眼睛,“你……有点不一样。”

“嗯。”

陆寒霄的声音低沉,“你喜欢么?”

宁锦婳想了一会,轻声回道:“我不知道。”

这么独断的一个人,忽然客气温柔起来,她其实有些无所适从。

一阵沉默。

“陆寒霄,你说话呀。”

眼前漆黑一片,宁锦婳似乎放下了包袱,她慢慢靠近他,紧贴他的胸口,听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动,如多年前一样滚烫有力。

“你想听什么?”

陆寒霄蓦然按住她的手,声音隐忍而克制,“婳婳,我是想占有你,可我对你的心,不曾有半分作假。”

在他陆寒霄眼里,爱到极致就是占有。懦弱的母亲,偏心的父王,一堆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从不懂什么叫恭顺谦让,偷也好,抢也罢,他不惜一切手段,才能把自己的东西牢牢攥在手里。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她身上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如果这都不算爱。她不能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他们十余年的感情。

掌下的胸膛跳动地砰然急促,仿佛随时跳出来昭示那颗鲜红的心脏。宁锦婳轻叹了口气,往他身边蹭,“好了,这回过去了,我也有错,不要在说了。”

又不可能分开,如父亲所言,夫妻俩各退一步,日子才能长久。

陆寒霄却不肯罢休,一字一句地表明心意,“婳婳,我爱你。”

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会学着你喜欢的方式,爱你。”

他隐约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不可能全然随她。他的劣根刻在骨头缝里,改了就不是陆寒霄了。可他也是真心把她爱到了骨子里,为此,他愿意稍稍退步,换她开颜。

这男人一直冷若寒霜,几时说过这样的情话?宁锦婳心弦猛动,脸颊泛着微微的燥意。

“什么爱不爱的,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她含糊道,“睡觉。”

陆寒霄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好。今天不动你,安心睡。”

宁锦婳才不相信他,他平日就没多少真话,更遑论这种时候。谁知她等啊等,男人当真成了柳下惠,没有丝毫越矩。

宁锦婳:“真不来?”

陆寒霄:“……”

“你想的话,就来。”

宁锦婳翻了身,“我不想。”

过了一会儿。

陆寒霄:“真不想?”

宁锦婳:“……”

“你想到话就来。”

陆寒霄:“你想不想?”

宁锦婳:“哎呀你好烦,唔啊——混蛋轻点儿啊!”

七月底八月初,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忽然天降甘霖,结束了为时三年的大旱,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无不额手称庆。皇帝亲自祭告太庙,免三年赋税徭役,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此后没有战乱之苦,农业兴盛,朝廷鼓励商业蚕丝,同时大开恩科,擢取有才能的贤人为官做宰,打破了历代世家垄断官场的局面,一个盛世缓缓拉开序幕。

皇帝的“仁政”令万邦来朝,皇后同样非寻常人也。她深知女子的不易,起初只是在宫里教大臣的女儿辨认草药,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索性开了个学堂,开着开着,开到了宫外,如今已经开出京城,星罗密布在全国的土地上。

这些学堂对女子分文不取,学成之后充当先生继续教导下一代,加上平时给人看病的酬劳,足以维持学堂经营,甚至还有盈余。这些取之于民,最后都被用百姓身上,不知造福了多少人。民间有人给皇后塑金身,说她是菩萨座前的玉女转世,来民间渡劫来了。

……

“荒谬之言,这也有人信?”

五年后,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红墙绿瓦,宫人们麻利地弯腰扫雪,宁锦婳身披绯红斗篷坐在御花园,手边的石桌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堆话本。

“先不说这陆压是个道士不能成婚,不是……他跟陆寒霄除了都姓陆,还有什么关系?”

宁锦婳撂下手中的话本扶额苦笑。时逢盛世,百姓们填饱肚子后便要找乐子。乐府歌舞书画等行业渐渐兴盛起来,宁锦婳不能经常出宫,便让人从民间带回来有意思的话本,再令乐师编纂成戏供她赏玩,结果这戏看着看着,竟看到了自己头上!

帝后情深的佳话传至民间,说书先生把皇帝和皇后的故事编纂成一个又一个小故事,什么情定三生啊、王母拆散、再续前缘啊,反正怎么离谱怎么来,把这个女主人公看得恨不得钻地缝里,却十分得百姓们的喜爱。

有一次,宁锦婳实在忍受不了,让陆寒霄下令把这些书统统封禁!皇帝正色道:“博人一乐罢了,前朝文字狱且余悸犹在,如今开明盛世,不宜为这些小玩意儿大动干戈。”

一番话凛然正气,把宁锦婳说的面露愧色,最后不了了之,结果便是越来越猖狂,如今两人前世的孩子都出来了,看得宁锦婳既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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