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
宁锦婳瞥了他一眼,一脸大义凛然,“什么傻话?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要拦我尽为人女的孝道。”
陆寒霄要被她气死,心道你尽什么孝道?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比宁国公起的都晚,这不吃、那不吃,娇贵的跟个活祖宗一样,不折腾人便谢天谢地了,普天之下,也就他养的起。
还为人女?也不想想她为人妻的本分做到没有?不说别的,一到晚上就哼哼唧唧,拈轻怕重的,他还没找到她算账,她想跑?
没门!
陆寒霄深呼一口气,微微一笑,劝道:“婳婳别闹了,岳父刚回来,府里诸多事务繁忙,你留在这儿反而添麻烦。”
宁锦婳一听,道:“那我更要帮父亲了!放心,我心里有谱。”
她在滇南王府时掌管中馈,如今自诩已非吴下阿蒙,诺大一个国公府没有女主人,她一定得帮衬帮衬父亲。
陆寒霄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问她:“那女儿怎么办?还有老二,你在这里尽孝道,让儿女受思念之苦吗?”
宁锦婳看着一顺溜的三个孩子,低头想了一会儿,“也是。”
“那便让他们跟我一起在国公府小住几日罢。”
第
106 章如陆寒霄所想,王妃携一对儿女回娘家小住,孝道尽没尽到不好说,国公府倒是请回来一个活祖宗,弄得阖府鸡飞狗跳。
外头阳光正好,柳绿花红,宁锦婳今天穿了一身浅碧色的鸾纹细纱长裙,湖绿的如意丝绦系在腰间垂坠而下,如同一枝生机勃勃的菡萏,亭亭玉立。
或许心情不错的缘故,她步履轻盈,眼尾带着舒心与惬意,在宁国公住的荣安堂门前,恰好和三叔母杨氏撞了个满怀。
“拜见王妃娘娘。”
杨氏用袖子沾了沾眼角,显然刚哭过。宁锦婳出嫁多年,生陆钰时这些所谓的“过来人”劝她给陆寒霄纳妾,这个三叔母甚至想把自家庶女塞进来,宁锦婳便跟这些人淡了,并不亲厚。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两人并未多言,宁锦婳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暗芒微闪,抬脚朝荣安堂后院走去。
院中的藤椅上,宁国公正在聚精会神地擦拭他的宝刀,寒凛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锋芒,晃得宁锦婳伸手挡眼睛。
“爹爹真厉害。”
她提起裙摆走宁国公身侧,撒娇似地挽住他的手臂,“有言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且宝刀未老呢!”
宁国公哼笑一声,斜睨她,“睡醒了?”
宁锦婳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说为人妇,就算是闺中姑娘也没有如她一样睡到快晌午才起身的,陆寒霄不在,这口黑锅没人替她背。
她轻抿红唇,嗔道:“爹爹——莫要取笑女儿了。”
她做女儿时宁国公心疼她没娘,不欲拿规矩束缚她,嫁了人陆寒霄也纵着她,上不需要伺候婆母公爹,下不用为一大家子劳心费神,多年养成的懒习惯,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宁国公当然希望女儿过得自在舒心,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他也不会在这点小事儿上训斥她,调笑几句后,宁国公正色道:“用过膳了?”
因为宁锦婳醒来的时间不定,王府小厨房有专门的炉子温火慢炖,方便她随时取用。宁国公府可没人会惯着她,一般她醒来时早膳已经凉透了,抱月扬眉叉腰道:“主儿怎么能吃剩饭?”
遂让厨房重做,如此劳师动众,等早膳做出来已经过了午时,后来王府送了几个厨子,说王妃吃惯了府中膳食,王爷命他们前来伺候。
那时宁国公才知道女儿的坏习惯,每日看着她用膳。她挑食挑得厉害,不吃肝脏、不吃青菜,不吃虾蟹,不吃甜羹……陆寒霄没什么忌口,就由着她,看的宁国公这个当爹的频频皱眉,最后一拍桌案,呵道:“吃!”
两年大旱,庄稼零落凋敝,外头那么多贫苦百姓连吃上一口饱饭都难,哪儿容得到她在这里挑三拣四?
宁国公疼爱女儿,但并非那种无底线的溺爱,否则以宁国公府的风光富贵,肯定把女儿养得刁蛮恶毒。正如他当年呵斥宁锦婳不能为一只小猫杖毙仆人,如今他要治治闺女不珍惜粮食的坏毛病,宁锦婳自得乖乖听训。
毕竟宁国公不是陆寒霄,在陆寒霄那里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大多时候还是顺着她的,在宁国府“尽孝”这几日,宁锦婳过的着实不轻松。
她连声道:“用了用了,给宝儿和玥儿也喂过了。”
宁国公脸色稍霁,俗话说隔辈儿亲,爹娘都是人中龙凤,两个小家伙长得粉雕玉琢,金童玉女一般,十分得外公喜爱。
他把宝刀放下来,语重心长道:“如今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做事不可随心所欲,以大局为重——”“爹爹,是不是三叔母刚才来告状了?”
宁锦婳哼笑一声,撩起裙摆半蹲下来,握紧小拳头给宁国公捶腿揉膝盖。
“女儿问心无愧,倘若三叔母心中有怨,让她自己来找我便是,背后告状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