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夫人宽慰道:“你身子不好,王爷或许不愿让你忧心罢。”
宁锦婳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她笑了笑,道了一声谢。
今日这趟来的巧,除夕夜这么热闹,她岂能缺席?
钰儿胸口那么长的疤,那么痛,她这个做娘的,总要给他讨个说法!
宁锦婳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继续闲聊着。两人说了一个晌午,见日头渐高,她识趣地提出辞别。
霍夫人亲自送宁锦婳到府外,临了抓着她的手,道:“王妃若是不嫌弃,可以来经常来坐坐,我一人守着诺大的府邸,也寂寞。”
霍小将军领兵在外,府里剩下她和一子一女,外加霍老将军和老夫人,老人家年纪大,不理俗务,全府的担子都到了霍夫人身上,宁锦婳颇为理解她,但也只是回了句场面话:“若是有空,我定时常拜访。”
不说当年那一竿子陈年旧事,就是现在,她心里装着宁家,装着父兄,钰儿的仇,宝儿的身世,还有跟陆寒霄那摊烂账……她实在无心想别的。
霍夫人是个聪明人,当即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她也不恼,仍笑吟吟地把她送到车马前,“王妃,请。”
行至拐角处,宁锦婳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见霍夫人依然站在高高的匾额下,姿态秀丽而端庄。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霍凌当真有福气。”
得此贤妻。
抱月不赞同了,反驳道:“奴婢觉得王爷才是有福气!”
她家主儿多好啊,身份高贵,长相貌美,还给王爷添了两个大胖小子,除了脾气大了点……呸!主儿这两年脾气也好了不少呢。
抱月心思单纯,心里想什么明晃晃写在脸上。宁锦婳笑道:“怎么?嫌我脾气大?”
“不、不!奴婢不敢——”“行了。”
宁锦婳摆摆手,“我又没怪你。我之前的确……今日见到霍夫人,让我受益良多。”
“嗯?”
抱月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追问,宁锦婳就已阖上双眼,不说话了。
——当晚,陆寒霄从城南小巷子回府,房里的烛火还是亮的。
这么晚还不睡?
陆寒霄剑眉微蹙,正欲伸手推门,却见房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宁锦婳满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长睫翕动,在瓷白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你回来啦。”她浅笑着,拽住男人的绣有暗云纹的袖口。
夜话
陆寒霄脸色稍霁,他握住她的手,缓声道:“还不睡?”
“我在等你。”宁锦婳顺势阖上房门,她仰着头,刚好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
陆寒霄薄唇微扬,自若地解下胸前的襟扣,一边道:“不必等,我回来得晚。”
宁锦婳笑了笑,没接话,纤纤玉手搭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服侍他更衣。
今日陆寒霄穿的是亲王规制的蟒袍,又是冬天,一层一层十分繁复。宁锦婳原是个金尊玉贵的娇小姐,哪儿做过这等琐事,不一会儿,两根衣带扯到一起,竟再也打不开了。
“我来罢。”
陆寒霄唇角微勾,尽管心里受用她的服侍,但他也知她的脾性,若这么一直僵下去,她难免不会恼羞成怒。
其实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瓷白的双颊红红的,眼眸里波光潋滟,似含着一池春水。
——沐浴过后,陆寒霄带着一身的水气走向床榻,见宁锦婳正侧躺在引枕上,半阖着双目,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铺在猩红鸳鸯锦被上……烛火摇曳。
他忽地嗓子一紧,声音变得沙哑:“吹灯么?”
“不要。”
宁锦婳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寒霄沉默一瞬,当即大踏步过去,高大的身躯似一座高山,瞬间挡严了微弱的烛光。
“你别杵哪儿,过来嘛。”
“……”
陆寒霄身体僵直地躺在榻上,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一双柔弱无骨双臂缠上他的腰身,一路往上,抚向他的胸口,喉结……
“婳婳!”
他蓦然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克制,“你大病初愈,还需好好调养。”
“你想哪儿去了。”
宁锦婳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嗔怪:“我有正事讲。”
“你说。”
男人冷酷地把她的手臂拂开,双眸紧盯着床顶的帷帐上。那架势,活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要不是下面有东西顶着她,宁锦婳险些就信了!
她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今日,我去了将军府。”
没等他回答,她继续道:“你还记得霍凌么?当年你俩……别急,你听我说完!”
宁锦婳忙按住躁动的男人,她鲜少在他面前提起霍小将军,毕竟当年霍凌酒后失言,第二天就被人套麻袋打了,还是打的脸,好好的一个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