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放心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有了别的担心,“你们确定吗?那个传国玉玺是真的存在吗?”
关于那方玉玺的传说她倒是听说过,据传始皇帝一统天下前,曾有一名云游道士向他献上了一方美玉,声称是女娲补天时遗落人间的,故民间俗称“女娲石”。始皇帝登基后,便请来能工巧匠将这枚女娲石雕琢成玉玺,传于世。
玉玺本身或许也并没有什么独特,只是自古谋反必须有个名号——若是内有奸佞,那便是清君侧;若是外有敌寇,那便能尊王攘夷;若是民不聊生,那便是为民请命。
然而,渝朝已承平百余年,忠臣良相辈出、每逢盛事八方来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谓盛世。想要谋反的话,也唯有得到那方传国玉玺,自诩顺应天意了。
这是个祸患,能帮在位者巩固政权,也能让在野者蛊惑民心。
所以,听闻前朝的太祖皇帝攻陷临阳后便很有先见之明的毁掉了那方玉玺。
“我也不清楚。”玉玺的传说尔鹤自然更清楚,只是祁朝的太祖皇帝究竟有没有毁了它确实是个悬案,“总之,以防万一,陛下想让我和端王去一探究竟,倘若没有,那也能求个心安。”
“端王?”苏砚好笑地撇了撇唇,咕哝道:“果然李无恙还是跟来了,他还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你,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别瞎说。”尔鹤瞪了她眼,“事关重大,陛下自然是要让端王跟着的。”
“你说是就是咯……”苏砚无意跟她争执,她总觉得李无恙的感情尔鹤其实是清楚的,只是不想去正视这个问题罢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兀自转头打量起四周,已经到城郊了也没见李无恙的身影,“他人呢?你们约好了直接在比武大会碰面吗?”
尔鹤启了启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苏砚忽然觉得身下一记震荡,马儿似是被什么暗器攻击了,跪了下来。
这种程度本不至于让苏砚摔得太难看,可她毫无防备,更是来不及使出轻功,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端王爷?你干什么?!”
尔鹤的怒喊声传入她耳中。
她呜咽着抬起头,瞧见李无恙一袭黑衣正气定神闲地立在不远处,用一种充满不屑和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也瞧见了受惊的马儿正快速朝着她重来,照这趋势看,那沉重的马蹄十有八九是要踏在她身上了,她想要往一旁躲,可是全身疼得无法动弹。
“小恙!快救我!”无奈之下,她只好朝着罪魁祸首求救。
“……谁是小恙啊!”
“是我啊!小龙啊!”
“…………小龙又是谁?!”
就在他们进行着这种意义不明的对话时,马已经离苏砚越来越近。
“苏砚!”尔鹤边喊边跃下马背,奋力拉住马缰。
苏砚?这个名字让李无恙蓦然一震,不敢置信地朝着躺在地上的那道身影看去。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3)
“快来帮忙!”
尔鹤的声音再次传来,眼见她拼命拉住缰绳的手心已经被破出殷红的血,李无恙立刻回神,冲了上去。
终于,他们合力将那匹疯马稳住了。
苏砚长吁出一口气,半仰着的头靠在了地上,彻底放松了下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放松的太早了……
“你到底是谁?”李无恙走到了她身边,眉心紧皱,丢出质问。
“呃……”女扮男装的身份她还没想好。
看来在她那儿是问不出答案的了,李无恙调转枪头,看向尔鹤,“苏砚?”
尔鹤犹豫了下,点头。
“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苏砚?!”李无恙追问。
“不是!”苏砚连忙否认。
“是。”偏偏尔鹤跟她几乎同时启唇承认了。
李无恙眸色一沉,垂眸冷觑着苏砚,“为什么否认?怕我把你交给我父皇吗?”
“……”苏砚抿了抿唇,别过头,避开他那道有些咄咄逼人的视线。
可李无恙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更加地气势汹汹,“说话!”
“……对!没错!我就是怕!”苏砚被逼急了。
他连脸色都沉了下来,萦绕在眉宇间的阴霾中有一丝怒意、还有一丝失望,“你不相信我?”
苏砚深吸了口气,大喇喇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我相信小时候的李无恙。”
“……”这话,点到即止,却让李无恙陷入语塞。
是啊,小时候的他们两小无猜、毫无嫌隙;可是人是会变的,他们分开十年了,这十年里没有任何的联系,也都不清楚彼此经历了些什么、变成了什么样,要求她像十年前那样无条件地相信他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虽然清楚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失落。
他曾想象过无数次和苏砚重逢时的画面,甚至也想过他们或许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