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说得那么过分吧……”苏砚顺手从面前箱子里抓了几根金条往腰兜里塞,“你师姐是个姑娘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姑娘呢。”
“……你喜欢男人?”
“当然。”
“…………你有断袖之癖?!”
“啊……”差点忘了,她现在可是龙霸天。
苏砚抬起手,准备把那张人皮面具给撕了,转念想到他的身份后,她又顿住了。
“我说的喜欢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要说我最喜欢的,那果断还是银子啊,不过这点蝇头小利我看不上……”说着,她手一转,关上了面前那只箱子,面露不屑,心却在痛,“实不相瞒,我已经答应尔鹤要入赘他们家了,余大人也愿意让我继承家业。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这区区一小箱黄金就放弃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你当我傻?”
“你……”他气得涨红了脸,“我就知道你只是看上她的家世!”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她长得也挺漂亮啊,这样吧……”她抬起头,信誓旦旦地给出保证,“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答应你,以后我尽量减少去花街的次数,尽量对她好一点。”
“不要减少!”
“啊?”喂,这反应不太对吧。
“走。”
“去…去哪?”轮到苏砚愕然了。
“花街,我请你。”
“这……”她推脱道:“我们姑且也算是情敌,一起去花街是不是不太合适?”
“男人只要志趣相投没有什么仇是放不下的。”
“……”
岁月啊,还真是一把杀猪刀呢,把曾经天真无邪的七皇子杀得连渣都不剩了,她面前这个因为花街就可以把各种仇恨都放下的男人到底是谁?!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3)
被李无恙拉去花街之后苏砚才知道,她误会“岁月”了……
爱情才是一把真正的杀猪刀,把曾经单纯无害的七皇子削成了一枚货真价实的心机男。
他居然通知尔鹤来抓奸!
尔鹤什么都好,就是从小到大一如既往的——爱说教。
本来尔鹤就不太支持她把自己易容成这样,总说姑娘家为什么不能有姑娘家的样子,若是发现她不止不像个姑娘,还跟男人似的跑花街来找乐子……要死的!一定要被念死的!
所以,虽然都是女人不存在所谓的“抓奸”,但还是不能在这种地方被尔鹤人赃并获!
偏偏这姑娘就像根木桩子一样,动也不动地守在外头。
当然,她相信这地方绝不止一扇门,只不过……
苏砚绝望地将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看向惬意靠坐在桌边的李无恙。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他有些故意地挑了挑眉,“这里的姑娘都不和龙兄胃口吗?”
“合!非常合!简直合得不得了!李兄果然是同道中人,很会挑嘛,只不过……”边说,她还边紧搂着身旁的那个姑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对方脸上磨蹭着。戏要足,狎妓就要有狎妓的样子,“我恐怕得先去个茅房,有点急。”
“哈哈哈哈……”一串夸张笑声从他唇间飘出,“龙兄真会说笑,这种事不需要跟我汇报吧,难不成还怕掉进茅坑?”
“……”不拦她吗?不合常理啊,就凭他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龙兄不用担心……”他支着头,似笑非笑地道:“这儿的每道门包括狗洞我都派了人把守,你若真掉进茅坑了只要喊一声,马上就会有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赶来救你的。”
“端…端王府的人还挺闲啊……”闲得连狗洞都不放过!
“那是。”他得意地仰起头,“我这端王可是临阳城闲出名的。”
苏砚愣了愣,这副骄傲神情倒是有几分他幼时的影子,只不过,小时候的他只有在被他父皇夸奖时才会这么得意。当然了,他常被夸奖,明明差不多的岁数,她还在为《千字文》头疼时,他就已经在学《杂抄》和《兔园策府》那些个对于当时的她而言高深得不得了的东西了。
那会满朝文武提到他都说——天资聪颖、好学上进、秉性纯良,实乃东宫之选。
他是怎么跟东宫擦肩而过成为端王的,她也不清楚,但是身份变了连本性也会变的吗?
想到这,她不禁脱口道:“居然会为了游手好闲而骄傲,有没有毛病?”
李无恙轻震了下,很快就缓回过神来,朝着她扫去白眼,“你管我有没有毛病,管好你自己吧。”
“我?我很好啊,没病没灾的。”
“茅房……”他笑着问:“不去了吗?”
差点忘了这一茬!苏砚赶紧捂着肚子,弯下腰,摆出一副已经憋到连话都没法说的模样,朝着他打了几个手势后便快步冲了出去。
她知道这段演得有些过了……不,应该说是非常过,她甚至听到身后的李无恙溢出了不屑轻哼……
要的就是这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