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总有错觉,觉得萧蕴龄在一步步踏入陷阱。
“不开心了就回来。”最终,萧蕴文只能这样交待她。
“姐姐放心。”萧蕴龄抱着她保证。
她脸上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不知想起什么脸颊如烟霞一般娇艳动人,嘴上再怎么理智,相处久了,心中总有几分柔软。
萧蕴文叹息一声,父亲造的孽,导致她们这些女儿个个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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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敛竹从面前经过时,萧蕴龄神情如常地将他引入坐席。
七夕佳节,皇宫中宴请百官。待过完七夕,萧敛竹就要启程前往封地了,此事最欣喜的莫过于萧蕴龄,他走了之后,连带着他带来的隐患都要消失殆尽。
“劳烦了。”人来人往,萧敛竹又扮演着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对萧蕴龄的情感只在心中缓缓流淌。
她长得越发美丽,可是美人看到了未婚夫,满眼就只剩他了。
沈策还未入席,他在门口与熟悉的武官交谈,待对方离开了,萧蕴龄才走近了。
宽大的衣袍遮挡着,她的指尖悄悄划过沈策的手心,她将宴会办得有条不紊,便忍不住想让他知道。
面前的女郎身着女官制服,黛色衣袍上束着天青衣带,整齐梳起的发髻上簪着珍珠串成的蝴蝶,随着她的走动而扇动翅膀。
她在他面前念叨了好几日的宴会,存在于唇齿中的设想被还原成瑰丽的景象,烟雾飘渺,恍若置身于天穹鹊桥。
他弯腰靠近萧蕴龄耳边,轻声道:“很厉害。”
许霜音到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缠绵景象。
衣袂交叠,远远看着像是男子将秾丽的女郎拥入怀中,交颈而谈。
在天庭上,那喜鹊搭建而成的桥梁,牛宿星与织女星是否也如此相会?夫妻间,总是会有许多话语可说,是其他星星无法介入的。
“许小姐。”萧蕴龄看见了她,态度和善地上前。
许霜音瞥过沈策离开的身影,已经麻痹许久的心脏又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她撑起笑容,和萧蕴龄互相行礼。
萧蕴龄现在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想与她攀谈交好的人不少,许霜音怕耽误她太多时间,便只是恭祝她喜事将近。
“这声祝贺到来得有些晚,郡主莫要怪罪。前些日子我卧病在床,无法亲自送上贺礼,总觉遗憾。”她说着声音有些许哽咽,借由袖子遮挡,许霜音忙用帕子将眼角的眼泪拭去。
萧蕴龄亲昵道:“我怎会怪罪,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是一支金累丝石榴发簪,带着许霜音的祝福,被许谨阳送到萧蕴龄手上。
许霜音离开后,又有其他官员的妻子女儿围绕在萧蕴龄身旁,称赞她这个宴会的巧思。
萧蕴意冷笑一声,身边的丈夫林魏莫名其妙:“你又发什么疯?”
她见这个宴会哪哪都不合心意,但是顾忌皇家场所,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林魏一直坐在她身旁,对妻子是什么德行一清二楚。
“我好不容易借安乐侯的关系进来,你别坏我的事!”林魏最怕萧蕴意的脾气,再一次出声警告她。
卑躬屈膝,毫无本事。萧蕴意心中不屑,她挑剔地闻着杯中酒味道,语气不善:“你也不要坏我的事。”
这段时间她总去赴安乐侯女儿的邀约,林魏也是靠着萧蕴意和林筝仪的关系,才让远亲安乐侯注意到。他要依赖妻子,对她私底下在谋划什么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蕴意端起杯盏喝了一口,任她对萧蕴龄再厌恶,也无法对宫中的酒液挑刺。但一想到这些都是萧蕴龄每日可见的,她就难以下咽。萧蕴龄习以为常的东西,她当做琼浆玉露,岂不是说明她比不上萧蕴龄。
人群拥簇的萧蕴龄比从前还要令人生厌,甚至长公主到来后还专门点她坐在身边。
为什么萧蕴龄总是有机会接近贵人?若是这些机遇给她,她必定比萧蕴龄做得更好。
萧敛竹沉默地喝着酒,他被观看的时间久了,便不再让人感到稀奇,但还是有人总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一抬眸,林筝仪便连忙举起酒杯,萧敛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脸一下子红成一片。
只是他又看向别处,林筝仪守着他,见他没有看向萧蕴龄才稍稍放心。
宴席到了后半程,她们的计划应该实施了。
上个月萧蕴意提议她毁了萧蕴龄清白,结果让那贱人侥幸得救,甚至让她的人损失惨重,还惊动了父亲,导致她被关在家中半月之久。
今天她姑且再相信萧蕴意一次。
萧蕴意的座位离她太远了,林筝仪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况,她小声和母亲说道:“母亲,我想出去醒醒酒。”
得到安乐侯夫人的同意后,林筝仪迫不及待地走向约定的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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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里,微风不再燥热,带着凉意吹动起女子的衣裙。
弯月下树影婆娑,湖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