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带着火油气味,衣袍被燎得卷起黑色的边,他一身正气地护在地上的少女面前,上演着陈旧的英雄救美。
虽然陈旧,但演绎着的故事经久不衰。
许谨阳隔在萧蕴龄和沈策中间,顶着沈策逐渐沉下的目光,对萧蕴龄道:“郡主,你放心离开,无人可以拦你。”
她往旁迈开一步。
“萧蕴龄。”她听到沈策连名带姓的警告。
萧蕴龄抬眸看了许谨阳的身影一眼,她避开沈策的眼睛,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谢,而后抱着披帛从一旁的阶梯快步离开。
许谨阳后背的里衣几乎被冷汗浸湿,他等到萧蕴龄的身影在楼下出现,才对沈策抱了抱拳。
他强撑着镇定走下极具肃杀气氛的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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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里去了!?”萧蕴文又担忧又气愤,她拉着萧蕴龄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稍稍放心。
萧蕴文盯着萧蕴龄红肿的双唇,伸手想要触碰,被她低头避开。
萧蕴龄满脸歉意,“我见有刺客,躲在一旁不敢出来,害姐姐担心了。”
“脸上怎么了?”她怀疑地问道。
“害怕,不小心咬破了。”
“没事就好,好在都没有受伤。”杨襄缓和着气氛,他生得俊美,萧蕴文见着他总能很快气消,更何况她只是忧心萧蕴龄的安全,便不再计较她的乱跑。
被惊吓的人迫切地想要离开,被冰冷的刀剑拦住,许谨阳安抚着不安的人群,目光下意识寻找着。
他侧目看了一眼依赖地靠在姐姐身上撒娇的萧蕴龄,她的脸上满是娇憨,已经没有方才沈策面前的哀求。
他难以将她与那些以色事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萧蕴龄对方才的情况几乎完全不知,此时地砖残留的血液未来得及清理,突兀地出现在视线中,她避开那些残肢血肉,小声问:“怎么有刺客?”
杨襄知道的稍微多一些,隐晦地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宝座。
座位的主人已经被护送着离开,留下一只空了的酒杯滚落在地。
他满脸的避讳,对刺客是谁毫不在意,只后怕地看着那些不幸被波及的伤者。
萧蕴龄鸦青的睫毛垂下,遮掩眼中的猜疑,她想这或许是长公主设下的局。
因此本该保护她的沈策才会消失在宴席上,只为了让刺客放松警惕。
他将她带走,剩下的人则成了这个局的一部分。
他们的目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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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马车前,萧蕴龄又看到了那个冲动愚蠢的少年郎,她纠结了片刻,对车内的萧蕴文道:“姐姐,稍等我一刻。”
她说着便从杌子上跳下,云鬟上垂落的珠帘罕见地缠到一起,随着她的走动又逐渐分离。
萧蕴文疑惑地从车窗向外望去,看到五妹与在一陌生男子面前停下,那男子看着青涩许多,是个好掌握的。
“瞧着年龄也相差不多。”杨襄凑过来看热闹。
许谨阳还无法离开,他原本整理的头发已经乱糟糟的,衣袍上沾满灰烬和血液。
“许公子。”萧蕴龄站住许谨阳几步之外,她行了一礼,“方才谢谢你。”
许谨阳有些无措,他对她的印象复杂,既为姐姐痴心错付生气,又因萧蕴龄那双哀求的眼睛而纠结,他克制着情绪,语气平常道:“小事罢了。”
被火烧毁一半的袖子被主人藏于身后,局促地避开少女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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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被扑灭,半夜寒冷的风侵袭着高处,令人逐渐清醒。
“你的金丝雀不太听话。”萧华登临高楼,随意踢开掉落的花瓣,看着沈策的好戏。
他的目光落在那辆青盖马车上,萧蕴龄笑得十分好看,撒娇地抱着她二姐的手臂,头枕在别人的肩膀上。
“学坏了。”他幽幽一叹。
萧华眉毛一挑,她的目光落在母族的年轻郎君身上,他身上充满了干劲,一身正气地跟随在父亲身边。她看着许谨阳意有所指,“难怪人家跟着他跑了。”
惠柔,他为她取下的封号,真的符合吗?
萧蕴龄坐在罗汉床上, 虚虚抱着萧蕴文的儿子杨旭,小心他不摔到地上,脸上神情紧张。
萧蕴文隔着一张小案算着铺子进项, 算盘压在账本上, 算珠声音哒哒不停。
“不能碰哦。”萧蕴龄将小孩握成拳头的小手抓在手中, 阻止他去摸算盘, “不能打扰你娘亲。”
萧蕴文抬头看了一眼, 见状好笑道:“他才一岁, 你就和他讲道理。”
她从妹妹笨拙无措的行为看出了她并不会和小孩子相处,只能用着对待大人那套试图和小儿讲理。
萧蕴文唤来乳母将孩子抱去喂食,萧蕴龄才精神松懈下来,自己动手去玩外甥留下的小玩意。
“说着想生孩子,却一点都不喜欢小孩。”萧蕴文直接点破她的矛盾, “趁着旭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