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喜爱我。”
听到此话,萧蕴文更加认为单纯可爱的妹妹被诓骗。
“喜爱也有许多种,对心爱女子的喜爱,对猫儿狗儿的喜爱,对消遣事物的喜爱。”萧蕴文狠狠心,将藏了一下午的话说出:“他待你分明不像是对待未来妻子,他对你毫无尊重可言。”
萧蕴龄心虚地避开二姐的锐利的眼睛,她和沈策朝夕相处这段时间,对他如何看待自己自然有所察觉,但她甚至刻意迎合他的喜好。这些事她不能告诉二姐,否则按萧蕴文的性子,怕是现在就寻棍子来打她。
“他待我很好的。”萧蕴龄将手臂从被衾中伸出,隔着锦被抱着萧蕴文,如小时候一般亲近她道:“他还会给我买衣裳首饰,允诺一心一意待我。”
萧蕴文心中对她疼惜,这个妹妹她是知道的,自小缺少关爱,半年前又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所以才会被男人的一点小恩小惠欺骗。
“你别学我。”她未出嫁时怀了孩子,当时杨襄差点让誉王打死,“你二姐夫出生寒微,即使将来恩爱消失,我依旧能控制他,令自己活得舒坦。”
她摸着萧蕴龄的脸颊,看着她如琥珀般干净的眼睛,“但沈策不是你能掌握的。”
萧蕴龄抗拒地拉起被子蒙过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从被窝中传出:“我会认真考虑二姐姐的劝告的。”
萧蕴文不想逼她太急,她将萧蕴龄的被子拉下,“别蒙着头,先歇息吧。”
平缓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萧蕴龄将二姐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轻轻挪开,她翻身背对着她,盯着床榻里侧思索。
她自认为不错的郎君,在京城竟然这般声名狼藉,而她已经招惹了沈策,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蕴龄闭上眼,反正现下长公主还大权在握,沈策也是一派前途光明,她先稳着沈策,再为自己寻找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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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萧蕴文一脸不善地看着马车停在门口。
“二姐姐,我定然早早回来,你放心吧。”萧蕴龄在马车上探出身子,语气娇娇地讨好她。
萧蕴文深吸一口气,她正要再嘱咐几句,窗户已经啪的一声被关上,马夫架着马车离去。
她那乖巧的妹妹必然不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事,只能是那位沈世子关的车窗,萧蕴文对沈策的印象更加不好。
许是萧蕴文道破了沈策对她的态度,萧蕴龄开始注意他的言行。
如果他尊重她,那么他不会这般对待她的家人,可萧蕴文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七品官员的妻子。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萧蕴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拨弄着棋局,感到无趣。
“今日休沐。”
“哦。”她也想起了二姐夫今日在家。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黑白棋子,萧蕴龄心中郁闷,他们从永州到京城的一路上,沈策在马车上除却下棋便是看书,有时他驾马行在外边,留她一人孤零零在车厢中休憩。
他不愿意其他人进来他的马车,因此青莲无法陪她解闷,可他也不允许她回到自己的车上,专横如斯,如同二姐说的丝毫不尊重她。
那时她舟车劳顿,无暇计较沈策的行为。
啪嗒几声,布好的棋局被柔荑弄混,萧蕴龄将手置于格状棋盘中,处于棋盘边缘的棋子因此掉落在毛毯上。
沈策抬眸看她,面色疑惑。
“你带我出来,就是观你下棋吗?”她蹙眉问道。
“现下是在马车上。”他提醒她除了下棋无事可做。
“可是我感到很无聊。”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带着被忽略的委屈。
“过来。”他弯腰收捡着棋子,声音低沉。
萧蕴龄避开他捡棋的手,挪动身子到他身边,触及他不满的眼神,她起身坐到他怀中,看着他又重新将棋子归位。
她神情沮丧地看着他的动作,抱怨道:“你还要下棋。”
沈策将她拢在怀中,手掌抚摸着她后颈上温凉的肌肤,轻声道:“乖一些。”
萧蕴龄安静地待在他怀中,看着沈策与自己对弈,黑白棋子错落分布,她看不明白,但处在后颈上的手掌却不容忽视,习武之人带着的厚茧磨着她的肌肤,有些疼,她稍微向前避开,又被握着无处逃离。
马车一直在前行,她不知道沈策要将她带往何处,萧蕴龄将脚上繁复的绣鞋踢开,她踩在他脚上,在他又一次将白色棋子落下时,眼疾手快地伸手将他的棋子扰乱,棋子相碰的脆响在马车内响起,细小却不被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掩盖。
沈策终于看向他怀中的人,她睁着水波晃荡的双眼,无辜得仿佛那掉落一地的棋子不是她作乱的,甚至在他看过来时歪着头蹭着他的胸膛。
他的面上仍然平静,目光沉沉地压着她,令她呼吸渐渐放缓,她见他忽地轻笑一声,带着凉意的唇在她耳廓若即若离:“转过去。”
“做什么?”她不明所以地听从他的话。
她方转过身,腰后的力气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