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谙男女之事,还是单纯地不认为他具备威胁,于是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露出这副模样。
沈策轻抬手臂,萧蕴龄耳垂上的珍珠耳饰正落在他的手指上,食指与拇指捏着那颗圆润的珍珠,他心情烦躁地揉着。
既因为萧蕴龄的无防备,又因为此刻的处境。
如果不是萧蕴龄拉着他的手撒娇,他绝不可能躲在房梁上,他毫无顾虑,而牵制萧蕴龄的人和事却太多。
她担忧萧蕴晴会告发到誉王和王妃那里,影响了她的婚姻,担忧她的夫婿知晓她和他私底下的牵扯。
“主子因伤口未好而心情烦闷,不让我们靠近,所以我们不敢擅自进来。”吴百山面不改色地编造理由打发着萧蕴晴。
萧蕴晴隐约记得沈策的伤,她当时好奇打探他受伤原因,却无人知晓,她也就抛之脑后。没想到沈将军因为伤势而苦恼,看来可以送些伤药给他,她自觉寻到了接近沈策的途径,顿时又觉得自己希望很大。
她转身就要离开,对面的一个茶盏毫无防备地映入眼帘,这是谁用的?
萧蕴晴心中疑窦丛生,意识到吴百山或许在欺瞒她,萧蕴晴心中霎时燃起燎原的怒火。
吴百山看着她大步走向那个未来得及收起的茶杯,跟了上去,在萧蕴晴发怒前连忙道:“这是林枫的。”
林枫?那个跟在沈将军身边的手下?
“哦?他不是沈将军的下属吗?”她言语间尽是对林枫配与沈策饮茶的怀疑,觉得吴百山是在诓骗自己。如果是她,她才不会自降身份和下属同座。
“林枫很得主子信任。”
萧蕴晴手指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隔着一尺的距离细细端详。
萧蕴龄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她心中咯噔一下,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查看,指腹没有染上颜色,她目光犹疑地看向沈策的脖颈,那处靠近喉结的皮肤上,被她吻上了暧/昧的红痕,连红痣都被淹没在殷红之中。
她在沈策的冷笑中垂下头,又因耳饰仍在他手中而倍受牵制,好在他松开了手。
下一瞬萧蕴龄眼眸被逼出泪光,她的耳垂被他捏在手中,微痛的触感使她的耳朵立马上了一层薄红。
萧蕴晴心中莫名古怪,她环视这间堂屋,从太师椅到条案,无论是绣着骏马的绢布屏风及摆放各种瓷瓶摆件的博古架,抑或是角落的褐色香炉,一眼便能将所有物件尽收眼中。
堂屋宽敞明亮,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萧蕴龄捂着耳朵避开沈策的触碰,她将垂落的裙摆提起压在膝下,手扶着支持屋檐的金檩保持平衡,沈策屈起一条腿,看着她一副警惕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在警惕梁下的人,还是在警惕他。
萧蕴晴最后望了一眼屋内,终于放下心离去。
她步履生风,姿态高傲。如今她在府中风光无限,是除了王妃的子女外最受宠的小姐。
她不知道萧蕴意兄妹如何得罪了父亲,但现下萧敛竹失踪,徐姨娘被送往乡下庄子自生自灭,而萧蕴意,她听闻父亲打算将她远嫁。
她与这些庶姐妹,今后地位悬殊,她们恐怕再没有与她来往的机会。
萧蕴晴心中得意。
萧蕴龄将捏着的裙摆放下,如鱼尾摇曳的裙摆从梁上垂落下,沈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她知道他在无声催促她松开对他的束缚。
因为她除了自己的裙摆,还压在他的衣摆。
“对不起嘛。”她语气中不自觉带上撒娇,“委屈你了。”
她托着尾声,声音婉转娇媚,一如刚才她问他能不能带她上这房梁。
沈策三两下从梁上跳下,他踩在地砖上,看着萧蕴龄委屈无措的脸,“跳下来。”
她踌躇着,不敢将生命交给他。
萧蕴龄看着沈策要离开的模样,她咬咬牙,不放心道:“你要接住我哦。”
她小心磨蹭到边缘,双脚垂下,不住地往前挪动,直到再移动便会滑落。
“我跳了。”
随着她声音落下,是扑入怀中的馨香,她似乎很顾忌他右手的箭伤,因而在被扶着站稳后立即离开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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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橙黄的云在天际燃烧,被揉碎晕染开的光穿透院子中的桃树,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王万利遗憾地起身,他除了有些失落,情绪依旧平和,言语体贴:“正好与姑母聊聊天,姑母便让我尽尽孝心,陪您解闷,不要责怪龄龄。我听闻北边一些习俗是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我与龄龄倒是阴差阳错遵了礼。”
王霓原本担心他因为萧蕴龄不在而迁怒她,此时见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孝顺,顿时笑容满面,心中对萧蕴龄的不知踪迹也愈发埋怨。
她尽会惹事。
将王万利送走,王霓沉下脸,嘴角的两道沟壑便耷拉着垂下,“她去哪里了?”
澄心跪在地上,眼神飘忽不定,“奴婢不知道。”
啪的一声,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