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萧蕴晴让她跟来的原因了,偷看外男这种事,萧蕴晴父亲责备,于是拉她一起。
她听到父亲称呼他“沈策”。
语气温和,态度和蔼,像是对待喜爱的后生时的模样,这让萧蕴龄感到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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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的目光顿住,镂空雕花的屏风后面,探头探脑的不是他的三女儿是谁。
“蕴晴,找我有什么事?”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让沈策和他的女儿接触接触。
躲在屏风后的萧蕴晴吓得一哆嗦,她对上誉王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萧蕴晴只好拉着萧蕴龄和她一起从屏风后走出。
“爹爹。”
“父亲。”
两道声音前后响起,相比前面的撒娇,后面那道声音若不仔细听便淹没在誉王的笑声中。
萧蕴晴行礼后亲昵地跑到誉王身边,克制又好奇地看着那位长相出众的男子,长相好看的人她见过不少,但是被父亲这样带着些恭敬对待的却从来没有见过。
萧蕴龄安静地退到一旁,寻了个角落。
誉王拉着萧蕴晴道:“正准备和你们介绍,你就来了。沈策,这是我的三女儿,蕴晴。”他视线扫过萧蕴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但又被掩饰下来。
“这位是沈将军沈策,在府上暂住几个月。”
“将军是从京城来的吗?”萧蕴晴问道,她刚才躲在屏风后面,听过他说话,口音不是他们这里的。
沈策微不可见地皱眉,誉王的意图不难察觉,他起身道:“王爷既然有事要忙,那我先告退了。”
誉王阻拦不了,只能让他离开。
沈策转身离开,他闻到了清淡微弱的花香。直到踏出房门,那一缕味道似乎还萦绕在身边,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潮湿最终覆盖了那不起眼的味道。
萧蕴龄微微侧身看着人离开,她一直安静待在一旁,没有人注意到她。
“爹爹,你看他什么态度!”萧蕴晴一向顺风顺水,哪里被这样无视过。
誉王脸上也有些尴尬,但是想起外界对沈策的传闻,他作风一向如此,倒也不是针对他。
誉王有四个儿子,女儿有九个,除去嫡出的大女儿和四女儿,他对三女儿最宠爱。王妃不愿意他插手四女儿的婚事,他将希望放在三女儿身上,毕竟从一个男子的角度看,沈策是一个不错的夫婿。
他耐心地和萧蕴晴解释沈策的来历。
中途萧蕴龄离开,在跨过大门时,她听到父亲对三姐姐说:“你已经十六岁,该议亲了。”
她想起自己今天要见面的商人表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没有再回头看那对父女。
沈策是大名鼎鼎的武安侯之子,他的父亲是开国功臣,随先帝四处征战,履立战功,他的母亲是礼部尚书长女,以才情闻名,所作书画很受文人骚客追捧,而他本人在新皇登基时带兵控制宫廷内外,掌管禁军事宜,颇受帝王和长公主信任。他来永州是为了解决叛军作乱一事,这个消息随着他的到来迅速传遍府上。
新皇登基突然,朝局不稳,四方人心浮动,燕王便是在这个时期质疑先帝死亡原因,指责长公主以新皇为傀儡操纵朝纲,而后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头一路北上。
原本这些都和誉王没有关系,永州位于西南,不是叛军经过的地界。但燕王准备谋反初期曾邀誉王入局,誉王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将消息递给朝廷,半路消息走漏,燕王顺势起兵,并因为记恨誉王的背叛,在攻下又一座城池之后,带兵南下攻打永州,此时大军已经驻扎城外。
打仗对王府的人来说很陌生,但给沈策带来了许多光环,一时间他成了誉王府热议的人物。只是处于讨论中心的沈策已经多日没有出现,他住在军营中,只有他的几个手下还留在王府。
他人不在,有关他的讨论却没有停下。
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从外推开,澄心跑了进来,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欣喜。
她近来过得欢喜,原本五小姐让她带人把幽宁院的缺一角的围墙补好她还嫌事多,但自从墙补好了之后,五小姐便很少出门,澄心落得清闲,每日都往院外跑。
萧蕴龄继续绣着手中的嫁衣,头也没抬问道:“又听到了什么?”
澄心一边将晚膳从食盒中拿出来,一边难以激动道:“沈将军孤身入敌营,打得敌军措手不及。”
他已经有这么高的身份地位,打仗居然是亲力亲为,他不怕死吗?萧蕴龄一怔,一不留神便叫尖锐的针头刺进手指,疼痛让她回了神。豆大的血珠掉落在嫁衣裳,融于红色的丝线中。她急忙用帕子擦拭,但已经于事无补。
“嫁衣如此,是否有些晦气?”澄心听到她这般说。
可不是晦气嘛!堂堂的王府小姐,却要嫁给一个商人,这种事也只会发生在他们府上。
“小姐,你真的愿意嫁吗?”澄心忍不住问道,她知道萧蕴龄的脾气,才敢这么问她,换做是王姨娘,澄心连话都不敢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