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挥刀攻向其他人,韦宣礼躲在暗处,弯弓搭箭,连放三箭。原晞听着风声,躲开射来的箭,左臂被蒙面高手砍了一刀。
女子惊呼一声,原晞道:“姑娘,你快走罢,别管我了!”
女子不肯走,原晞暗自叫苦,他之所以没带随从,就是因为一个人遇上埋伏好脱身,这女子一片好心,他也不能丢下她不管,说了声得罪,跃到她马背上,杀出众人的包围,向东奔出两三里,抓住女子的手臂飞身纵起,落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顶上。
天色已黑,后面的人看不见他们的动作,以为他们还在马上,追着马过去了。
女子低声道:“原公子,你的伤怎样?”
“不要紧,你是谁?”
“我……我是蔺琼琼。”
原晞想了想,道:“哦,你是凝夜宗蔺宗主的弟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上回你救了我,我带了一份礼物想送给你,绛霄峰守备森严,我上不去,就在镇上转了两日,看见了你。”她语声温柔,满含欣喜,一张脸已在深秋的夜风中红了。
“蔺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罢。”原晞展开轻功,隐入树林,蔺琼琼跟上去,月光下见他坐在地下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不知道。”原晞瞅她一眼,道:“你的腿受伤了。”
经他提醒,蔺琼琼才觉得痛,低头看时,裤子上一片血迹,背对着他坐下包扎。
原晞从包袱里拿出水囊,喝了两口,道:“别再跟着我了,待会儿蒋大小姐过来,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在一处,可就麻烦了。”
蔺琼琼斜眼睨着他,道:“你就这么怕她?”
原晞道:“她那么厉害,我当然怕她。”
没出息,蔺琼琼翻了个白眼,道:“这荒山野岭的,她怎么找得到你?”
原晞道:“我跟她是情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懂不懂?”
他说这话是想把蔺琼琼气走,蔺琼琼明白,偏不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乱戳,嘀咕道:“什么情人,你就是她的面首!”
蒋银蟾在母亲处吃过午饭,说了会儿话,回去才看见原晞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有事外出,若明晚未归,可往净慧寺寻。瓶中有蛊虫一对,为卿指路。
净慧寺在去凤翔府的路上,看这话的意思,原晞像是去做一件颇为危险的事。蒋银蟾揪着眉,思来想去,不太放心就这么等下去,牵了一匹马,下山找到凌观,问道:“你们世子爷做什么去了?”
凌观道:“张虔在凤翔府被官差抓了,世子爷说要请柳教主写封信给官府的人理会此事,他应该是去凤翔府了。”
蒋银蟾跺脚道:“蠢货!这种话你也信?他怎么可能请我娘帮忙!”言讫,拨转马头向西疾驰。
凌观一愣神的工夫,一人一马已在远处,他也来不及回去叫人,抢了一户人家檐下的马,丢下二十两银子,上马追赶。蒋银蟾的马身高腿长跑得快,几个时辰后便将凌观甩远了。其时已有三更天,远远近近散布着数十点火光,是举着火把的人。
他们在做什么?蒋银蟾心中一动,下了马,将马拴在树丛里,悄悄靠近那些人。一名身披深青织金鹤氅的男子被四个人围着,不住地搓手哈气,道:“这鬼地方,还没入冬就恁般冷!你们这帮饭桶,人擒不住,汤婆子也不准备一个!”
旁边的人陪笑道:“是我们办事不力,想事不周,委屈了公子。要不您先回去罢,这边有我们看着,他跑不了!”
韦宣礼这个娇生惯养的江南公子哥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丢下一句:他跑了,你们都等着挨板子罢!转身上马。
蒋银蟾看见他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对美人的印象总是比较深,须臾便想起来,哦,他是韦少师的儿子韦宣礼。
韦家的人怎么知道原晞在这里?蒋银蟾踌躇片刻,决定先不去找原晞,以他的本事,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当务之急是擒住韦宣礼,让韦家的人放弃追杀原晞。
韦宣礼带着两名随从回城,他有长官手谕,守门的兵丁看了,自然会开城门。蒋银蟾捡起三颗石子射出去,三匹马上的人便被点中穴道,手足发软,动弹不得,正欲叫嚷,隐隐听得衣袂带风,恍惚有个身影晃过,颈后一痛,便昏死过去。
蒋银蟾提着韦宣礼的腰带连纵带奔,拎小鸡仔似的,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抓着韦宣礼的发髻,将他的脸浸入冰冷刺骨的溪水中。韦宣礼醒转,清辉下云鬟绿鬓的少女映入眼帘,打头的情绪竟不是恐惧,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马滑霜浓少人行(二)
蒋银蟾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道:“韦公子,你还记得我么?”
韦宣礼眼中转过一抹异色,倨傲地上下打量着她,道:“你是谁?我们见过?”
说完这话,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试图发现一点失落之色。她记得他,他却不记得她,她应该失落,不是吗?可是没有,蒋银蟾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