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想他是放自己一马的意思,大喜,生怕他改变主意,撒开腿冲上沙丘。刀光如虹,贯穿了他的身体,他低头看见刀尖上滴落的血珠,向前扑倒,再也爬不起来。原晞缓步走上去,拿出一瓶化尸粉,倒了些在他的伤口上。
尸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很快化作一滩血水,渗入银色的沙子里。远处山头起火,原晞知道蒋银蟾快回来了,一阵风似地跑回营帐,椅子还没坐热,便听外面的人大声欢呼:“大小姐回来了!”
原晞走出营帐,远远地瞧见蒋银蟾骑在马上,众人前后簇拥着,真有大将军的派头,笑着迎上去,拱手道:“大小姐得胜归来,可喜可贺!”
蒋银蟾摆了摆手,兴致索然道:“一群小喽啰,杀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只有一个陈自烝武功还可以,胆子却像老鼠,没打几下便溜了。”
原晞道:“大小姐何等威风,武林盟主见了你都要让道,他这样的货色焉能不怕?”
蒋银蟾一路听人拍马屁,总不及他的马屁顺耳,便笑了。申捕头等人作辞而去,蒋银蟾回营帐清洗一番,换了寝衣睡下。
次日一早,来到县衙,门人当即放他们进去,显然是冷县令事先吩咐过了。
在花厅坐不多时,冷县令来了,两人起身行礼,冷县令笑若春风道:“蒋小姐,昨晚真是辛苦你了。我正要叫人去请你们,你们便来了。”
蒋银蟾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冷县令道:“蒋小姐太谦虚了,申予都对我说了,昨晚你一马当先,锐不可当,他们二十个人杀的土匪加起来都不及你一个人多。他从未见过你这样英勇的女子,见了之后,只觉愧为男子。哈哈哈,听得我真后悔,昨晚应该去一睹蒋小姐的风采。”
原晞笑道:“大人千金之躯,岂能犯险?我们大小姐的风采,大人日后总有机会目睹的。”
冷县令点头道:“不错,假以时日,蒋小姐定会成为柳教主那样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我拭目以待。”
蒋银蟾笑得自信,道:“承大人吉言。”
慢慢地说到山寨里的财物,冷县令抄着双手,靠在椅背上,笑道:“昨晚我叫人折算过了,共计一万五千三百七十五两银子,你们当真不要?”
蒋银蟾道:“我来剿匪,是为了被杀的弟兄,本教的颜面,与钱无关。大人鼎力相助,我已感激不尽,这些钱,家母早有吩咐,统通送给大人算作本教的一点心意。”
冷县令笑得矜持,道:“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蒋银蟾心道千里做官只为财,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推来推去,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嘴上当然不好这么说,正斟酌言辞,便听原晞道:“白定军频繁来犯,大人有了这笔钱,便可以训练民兵,做好充足的准备,日后若是击退敌军,使本地百姓幸免于难,也是这笔钱的功德,岂不比我们带走的强?”
这番话既给了冷县令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收下钱,又说中了冷县令的心事。
他注视着原晞,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道:“老实说,我自从上任,无一日不为了防御白定军的事发愁,难得你们体谅,这笔钱我便收下了。”
聊了半日,县衙后院备下酒席,珍馐异品,极时之盛。饮酒间,冷县令款留蒋银蟾和原晞在县衙宽住一二日,蒋银蟾答应了。冷县令便命人铺设厢房,席散送他们过去,又坐了一会儿,吃了盏茶,冷县令去了。
桐月和杏月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打盹,蒋银蟾拉着原晞歪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原晞望着帐顶,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蒋银蟾摆弄着他束腰的丝绦穗子,道:“梦见什么了?”
“曲公子拿着刀,在大街上砍了我十七刀,刀刀见骨,血流满地,吓得我醒来一身冷汗。”
蒋银蟾噗嗤笑了,睇他一眼,道:“曲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你莫要胡思乱想。”
原晞撇了撇嘴,道:“可我就是怕他,你听我的心这会儿还突突乱跳呢。”
蒋银蟾把耳朵贴上他的胸膛,是比自己的心跳得快些,抬起眼,柔声道:“你别怕,有我护着你,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你的。”
原晞幽幽的目光伸进她的眼睛里,道:“如果他动我了呢?”
蒋银蟾见他说得认真,便想了想,道:“那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原晞笑了,低下头,软绵绵的嘴唇印在她额上,道:“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你让裘堂主先带人回去,我们自自在在的,多玩两日好不好?”
玉指碎铜拳
簟席枕上听美人软语央求,别说蒋银蟾自己也想玩,就是不想玩,也说不出个不字。她知道不能太惯着他,这样下去很有宠面首灭丈夫的嫌疑,但一如古往今来宠妾灭妻的男人们,她管不住自己。
都怪他过分美貌,心眼又多,迷得人晕头转向,全不知伦理纲常为何物。
裘堂主带人回到绛霄峰,柳玉镜见了他,问道:“怎么银蟾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