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来伤很可能就在宫里,我们晚上就去找他。”段晚宁忽然大方起来,可接下来的话却是,“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在这里呆着,回头我叫人护送你出城。”
苏轻弦心一下悬起来,生怕这俩人脾气臭到一起去,一句不对真就闹得不愉快,那这趟还不如不来。
谁知白战不怒反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愉快:“我能走能跑,不需要人护送。我说自己不方便露面,除了吴来伤还有其他原因,你不想知道么?”
这口气透着几分亲近,但段晚宁浑然不觉,只觉得他啰嗦:“法宏寺那两个白家来的人,是你做的?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往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操心了。对付白家,你比我更有义务。所以这些事我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和我分说什么。”
说完她转头向苏轻弦伸出手:“走吧?”
苏轻弦看着她向自己伸出手,到了嘴边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张着嘴一步跨到她身侧。还不等他握住那只手,对方已经反手揪住自己的衣袖,向前扯住,也就将他固定在了自己身边。
他这幅样子落在白战眼里,像极了一只凑近主人求抱抱的哈巴狗,感觉怎么说呢,既违和又顺理成章。
离开白战独居的小院,回到马车上苏轻弦才问:“你既不想和他相认,又为何非要来见他?”
段晚宁反问道:“你说的相认,是什么意思?”
“嗯?相认就是。”苏轻弦跳上马车,“就是父女相认嘛,你们既然是父女,怎么也要坐下细细地说一说这些年各自发生的事情吧。”
“我的事他必定都是清楚的,他的事我马上也能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轻弦扯住缰绳,转头看着车厢里面的人,“就是亲人之间许久不见,总要说上几句吧。就算是聊些闲话,也是一种,一种有感情的证明。”
“我和他没有感情。”
“培养,培养感情。”
段晚宁不解地偏头看他:“为什么要培养?”
苏轻弦正在想怎么解释,却听她喃喃地开口:“比起来,我倒宁可花时间和你培养一下感情。”
悦耳的声音落入苏轻弦的耳中,他当即也不再纠结,转身一勒缰绳,扬声道:“好,咱们这就去花时间!”
206、庄昀
从花月楼回到穆府时, 他们已经被穆锦华派人催促了几次。说是郡主放心不下,请他们尽快回去。
进了大门,穆锦华早得了信, 从正厅里快步走出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她拉着段晚宁的手, 细细端详她的脸色,“我瞧着还不错, 不生气了?”
段晚宁笑笑:“没什么好气的。倒是让穆姐姐忧心惦记, 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又客气上了。”穆锦华这才放下心来,带他们往后院去, 边走边说, “你们出去这么久, 南宫也有点担心,说是要去寻你们。我没让他去, 就怕扰了你的心情。”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后花园,段晚宁问:“南宫公子还在吗?”
“喏, 被我压着钓鱼呢。”穆锦华抬手一指,笑道, “从没见过他这么慌过,你们可别笑他, 他那人面皮可薄。”
谁知苏轻弦却抢先喊上了:“真是难得啊,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南宫度钓鱼!”
南宫度手一抖, 浮漂被提出了水面,下面的鱼饵早已没了。
他把鱼竿放到一边,转过身没好气地指着苏轻弦道:“就你话多, 把我鱼都吓跑了。你吧,怎么赔?”
苏轻弦撇撇嘴:“我瞧那鱼早就跑了, 你这是自己钓不上来讹人呢吧。”
“我讹你?”南宫度哼道,“我现在懒得理你。”
穆锦华拉着段晚宁走过来,笑道:“晚上咱们吃鱼,我替阿弦陪你总行了吧。”
段晚宁道:“叫南宫公子担心了,这鱼还是我来赔吧。花月楼来了个蓟州的厨子,做的鱼据说十分特别,咱们叫上一份尝尝?”
南宫度目光扫过三人,似笑非笑地说着:“真是难得啊,一条鱼而已,而已!”边说边越过三人往前走开,一面抬起手朝后面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对了什么事,叫两位小姐如此上心。”
“不是上心,是破费。”苏轻弦纠正道。
南宫度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径直往旁边的凉亭里去坐了。
其他三人随后也跟了进来,段晚宁对南宫度道:“我和阿弦去见了白战。”
南宫度没什么惊讶:“猜到了。他怎么样?”
“就那样。”
“他的药也该吃完了,到时候就该来找我了。”
“他在吃什么药?”
南宫度有些惊讶:“你不是刚见过他,他没说么?”
段晚宁垂下眼:“他自己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南宫度张了下嘴,转头看着苏轻弦,示意他该说点什么了。
苏轻弦摊手:“时间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