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弦笑道:“你说的正是,这和我想的真有些不谋而合了。话说回来,现在和你说话,真比以前舒服多了,总叫我觉得找到了知音。说起来,倒要感谢这本游记,感谢你父亲了。”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段晚宁道,“只可惜现在还不能以此作为了结。”
“有何不可?”苏轻弦再次提出,“如果南宫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要报的仇就不存在了,我们完全可以抛却过往向前看。”
“我不认为南宫会编造这样的故事,神医门的旧事我也知道一点。当年神医门遭难确实险些被灭门,也确实有位高人出手相助,不仅救下了所有门人保全了神医门,也帮他们寻回了那本《皇帝外经》。至此,神医门才保住其江湖地位。只是我并不知道那人,原来就是他。”
“但是,他人虽然没死,不代表仇也没了。我娘可是因他而死的,还有尉迟家满门,”段晚宁在河堤上寻了个大石头坐下,道,“他可以立地成佛,我却没那个慈悲心。”
苏轻弦在她身边蹲下,道:“其实你们见个面把话说清楚,当年的事到底真相是什么也许另有隐情。”
“隐情?”段晚宁摇摇头,“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刚才很想见他,但现在已经不想了。”
苏轻弦一时不知该怎么劝她,现在情况未明,且两人的关系刚刚骤然拉进,他担心自己一个失言又让段晚宁对自己起了什么戒心,更有甚者当场翻脸也不是没有可能。
段晚宁本以为他还会劝自己,但等了一会没见他开口,也立刻明白过来。忍不住双手覆上他的脸颊,道:“玲珑一直吵着要见我,我总是下不了决心。阿弦,你帮帮我。”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苏轻弦从没想过有一天段晚宁会在自己跟前示弱求助,甚至叫自己帮忙!
“当然,你说要怎么帮?”
“你帮我,去处置了她吧。”
刚才还在偷偷惊喜,现在恍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头,幸好刚才没来得及表忠心,苏轻弦猛地站起来:“这怎么成。”
段晚宁不解道:“为什么不成?”
“玲珑到底是你春意楼的人,我去处置,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苏轻弦耐心劝解,“你若是不忍心,那放她一条活路又不碍着什么,还免了心里难过。何必非要这样。”
段晚宁也站起来:“春意楼的规矩不能在我手上坏掉。不过你说得对,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该我做的就得我去做。”
这怎么还越劝越拧巴了呢?苏轻弦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循声看去,原来靖安河边的堤岸上来了一队人马,远远瞧着马上人的衣着竟似是郡王府的卫队。为首一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抬手示意马队停下,自己勒马转头往这边过来。
待看清来人,苏轻弦吃了一惊,转头对段晚宁道:“是我大哥。他怎么这个时间来这里?”
段晚宁“嗯”了一声,道:“那我先走一步,今晚你去穆姐姐那里,我们进宫去看看。”
苏轻弦却道:“他已经瞧见你了,你现在离开反倒引人起疑。等会你别说话,一切看我。”
段晚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应了。
说话间苏重明已经来到近前,翻身下马,拿着马鞭走了过来。
“阿弦,还真是你啊!”
“大哥,你带这么多人是要去哪?”
苏重明看起来意气风发,随手一挥道:“他们啊,你瞧瞧。”说着便拉过苏轻弦指给他看,“这是今年咱们新的府兵,这几个都是拔尖的,我瞧着今儿天气不错就带他们出城去大营见识见识。”
苏轻弦点点头:“今年咱们家又召府兵了,我记得去年祖父还说先停两年再说。”
苏重明一笑,搂过他肩膀道:“祖父年纪大了,有些事保守些也正常。但是咱们可得想的长远些,这些府兵将来说不定就派上大用场了。”
苏轻弦偏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父亲也赞成你召新的府兵吗?”
“那是自然。”苏重明似乎不愿再多说,转头问他,“这位,没认错的话,便是我那未来的弟妹了吧?”
“大哥,说什么呢。”苏轻弦趁转身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这位是定国公府四姑娘许安宁,你们应该见过。”
“世子。”段晚宁福身行礼。
苏重明做了个虚扶的手势:“四姑娘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见外。”
“以后也有以后的规矩。”段晚宁抬眸一笑,“世子爷很想和我做一家人么?”
苏重明顿了顿,哈哈一笑:“四姑娘可真是个妙人。”
“世子谬赞了。”段晚宁道,“说起妙人,上都城里没有谁比得上月笙姑娘,那出神入化的舞技谁看了不惊为天人。”
“四姑娘也认识月笙?”
“何止认识。”段晚宁脱口而出,又低头道,“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苏重明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