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阮怡跟着马车来到门前,段晚宁向许怀山告辞,却被叫住。
“五叔有什么吩咐?”
许怀山朝大门内看一眼,低声对段晚宁道:“宁儿,你与郡主交好原是好事,但最近你祖父失踪,城里谣言四起。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聊天提起,你要想好如何应对。我倒不是担心别的,你的亲事才刚刚定下,咱们在郡王府时那王妃什么情形你也心里有数,万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你才好。”
段晚宁没想到许怀山此时还在担心这些,不由得心中一暖,点头道:“五叔放心吧,我不会随便说什么的。祖父一定能逢凶化吉,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她说完又问,“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祖父出事会有谣言呢?咱家明明就是受害的一方,难道是有心人挑唆?”
“这个我也想不通。”许怀山叹了口气,“其实你祖父布衣出身,能爬到如今的高位,过往也结下不少梁子。这些事十分复杂,有很多是连我都不了解的。”
段晚宁垂眸道:“听说祖父年轻时立了战功,又取了祖母,才受封定国公的。说起来,咱们家也是皇亲国戚,竟还有人敢在背后做小动作。”
“这些事你都不要管。”许怀山道,“家中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不影响你嫁进郡王府就行。”
段晚宁害羞道:“五叔怎么一口一个嫁人,我可是还想在祖母身边多侍奉几年呢。”
许怀山哈哈一笑:“好好好,宁儿害羞了。我不说啦,你快些去吧,别叫郡主久等。”
“是。”段晚宁辞别许怀山,扶着阮怡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驶出定国公府前街,车厢前面的帘子便被掀起,扮做车夫的尹青菖将头上斗笠摘掉,欠身道:“小姐,章堂主和冷霜昨夜已经到了,眼下正在城外修整。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段晚宁道:“就让他们先在城外,把上都分舵的事情理顺,我会找机会去见他们的。”
尹青菖应是,又问:“还有一事请小姐的示下,玲珑一直吵着要见您。前两日险些就自尽了。您看这?”
段晚宁眼神转冷:“她想死便随她。”
198、穆锦华
穆家在上都的宅子离皇城很近, 从定国公府前街出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停下了。段晚宁刚才车厢里出来,就看见穆锦华已经在马车旁边等着了。
她今日是依旧是男装打扮,穿一件月白色长衫, 腰间系着香芋色丝绦, 头发全部束起,戴一顶黑色翼善冠, 脚下是一双深灰色色矮筒羊皮靴。她个子本就高挑, 这样打扮更显风流俊雅,风流俊雅,雌雄莫辨。
段晚宁一时也看得有些呆了:“郡主?”
“四姑娘来了。”穆锦华笑着伸手去扶她, “我算着时辰你也该到了, 就出来瞧瞧。你说巧不巧, 我刚出门就瞧见你家马车转进巷子了。”
“怎敢劳郡主大驾亲迎。”段晚宁就着她的手跳下马车,赶忙行礼, “见过郡主。”
“快少些客套吧。”穆锦华将她拉着,“今儿又没有外人, 咱们就免了这些虚礼俗套,好好说说话, 怎么样?”
段晚宁笑:“那敢情好,只是打扰郡主清静了。”
“又来了。”穆锦华忍不住伸手戳了她脸颊一下, “我看你呀,就是跟我见外。”
段晚宁早已看出她手上的动作, 但却不好躲闪,只能硬着头皮被她戳了一下。抬手捂脸,努力做出害羞的样子:“郡主你穿了男装, 就也学那些浪荡子了吗?”
穆锦华哈哈一笑,两人携手步上台阶。
“敕造黔国公府。”段晚宁抬头看向匾额, “郡主,现在穆家的黔国公是哪一位?”
“原本是家父,但他几年前意外身故了。”穆锦华道,“官家恩典,待舍弟弱冠便可承袭爵位。所以嘛,还需要再等,嗯,两年?”
段晚宁“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对不起郡主,提起旧事。”
“嗐,不知者不怪嘛。”穆锦华摆摆手,“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就放下了。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是不是?”
段晚宁点点头没说话,如果她自己也能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番话就好了,也许将来大仇得报,她就可以真的向前看了?
进了穆府大门,迎面便是一座高大的影壁墙,绕过去便是一座开阔的庭院,左边一侧花木掩映,竟还有两只绿孔雀在悠然散步,右边则是一座假山,假山的后面是一个池塘。
穆锦华道:“这里是前院,咱们到后面去,我让人在花园里的水阁里准备了点心,咱们过去。”
后面的花园更是大的一眼看不到头,段晚宁有些诧异,上都城里竟还有这样大的宅子。她自以为对上都城里达官显贵都已了如指掌,谁知竟然是漏掉了这个穆家。
不过想想这黔国公一脉常年驻守南疆,云南才是穆家的封地,而且今年来这位郡主一直领兵在南疆御敌,她原本的计划里就没有她。
那么穆锦华为什么要放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