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超出了许家人的认知,许知全和许怀山都睁大了眼睛,就连许安然也目瞪口呆,惊疑不定地咬着帕子不敢出声。
反而是许老太太仍然维持着镇定,道:“阿弦知道这人?可还能找得到他?”
苏轻弦摇摇头:“蛊门中人行踪诡秘,他们一般不会叫人摸到行藏,否则很容易就被仇家找到了。当然,蛊门的仇家多如牛毛,毕竟他们手段狠辣,做事不留退路。”
“那阿弦你是怎么认得这人的?”许知全问,“还知道得如此详细。”
苏轻弦淡淡一笑:“自然是打过交道才认识的。”
苏弘方道:“阿弦,等会重明就回来了,你派人去叫他来。他和太子走得近,太子又管着安如磐营,法宏寺出事他必然难辞其咎。公府里不想张扬,不代表他暗盘盈就没有责任。法宏寺里丢了个大活人,还是当朝国公爷,他们不出力说不过去吧。”
苏轻弦应了一声,起身道:“祖父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人盯着,兄长回来第一时间叫他过来。”
他说着便往外走,却被许知全叫住
“阿弦,我,有件事还是不太明白。”
“叔父有话尽管问,小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知全踌躇片刻,道:“我父亲他,和这位简先生,是有什么过节吗?他为何要登门诓骗父亲去法宏寺,有把人拐带走呢?”
苏轻弦犹豫了一下,道:“叔父,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
不等苏轻弦说什么,苏弘方便抢着开口,却是对许老太太说话:“都是一家人,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许国公昨天出事,你深夜来访,我便知道事情不妙。连夜派人出去查探,叫阿弦也亲自去办。只是事到如今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咱们,都得做最坏的打算了。”
193、造孽
许老太太听了这话, 似乎早有预感似的,脸色白了白,闭上眼没有说话。
许知全和许怀山倒是完全没想到一般, 都有些惊讶, 险些乱了分寸。
“这,怎么会呢?”许知全面色发白, 手紧紧地攥着圈椅的扶手, 仿佛要把那一节木头掰下来似的。
许怀山却道:“老王爷,您这样推测,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苏弘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点了点头, 道:“是有一些, 但也不能自圆其说。阿弦,你先去, 若是重明回来,叫上他一起过来。”
待苏轻弦离开, 苏弘方又安排人带段晚宁和许安然到后院的厢房去休息——有些话毕竟不太适合让小姑娘知道。
只不过有些事不需要听,只要不傻也能猜到几分。比如许安然, 离开的时候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许知全,希望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些端倪。
站在她的角度上, 才刚及笄便失去了母亲庇护,如今家中乍然遭逢变故, 心中忐忑难安也是正常。
但是段晚宁不能理解的是,许安然到现在还在想着嫁进郡王府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因为许安然借口想在花园里转转, 没带人便离开了。段晚宁便独自留在厢房,看着满屋子的书册不由叹了口气。
谁知后面的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抬起, 苏轻弦探头进来,胳膊撑在窗棂上,笑道:“怎么还黯然神伤起来了?”
段晚宁走到窗前,越过他向外看了看,才道:“许安然应该是去找你了,你注意一点。”
“我刚才瞧见她了,躲开了。”苏轻弦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我办事,你放心。”
段晚宁点点头:“你和你祖父说过什么?”
“自然是全说了。”苏轻弦道,“但还是那句话,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的。”
“全说了是什么意思?”
苏轻弦道:“虽然祖父早就不再过问朝廷里的事,但他毕竟是龙影最初的创立者,很多事我即便是想也瞒不住他,倒不如早些和他说清楚。许敖的事,我认为他手上是有些证据的,只是他一直不肯说而已。”
“你的祖父心思很深,不好对付。”段晚宁想了想道,“不如我来处理。”
苏轻弦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段晚宁摊手:“一些陈年旧事,还是我和他亲自聊聊的好。”
“你们又不是没聊过。”
“上次是为了你,这回是为了我自己。”
苏轻弦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信吗?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祖父,我就跟你拼命!”
段晚宁盯着他片刻,然后才移开眼道:“那就算了。”
苏轻弦却不是很放心,她从来固执,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算了。一定是心里还在打什么主意,这可不成,自己最近得盯着点她。
段晚宁却似乎心情不错,伸手按在他衣袖上,凑到跟前说:“有句话叫,雨来之前风满楼。你觉得现在有没有那种感觉?”
“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