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厢房外传来萱儿的声音:“许四姑娘、苏二公子, 马车已经备好了,夫人已经去了前面等着, 小姐等会就带人过来伺候许夫人上车呢。”
“好,知道了。”段晚宁回了一声,“劳烦萱儿去寻阮怡, 叫她把我的东西也收拾好吧。”
萱儿答应着便走开了,根本没有要进屋的意思。段晚宁猜应该是蒋兰心嘱咐的,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个,她还有小柳氏要处理。
看起来小柳氏似乎恢复了不少精神,脸色也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坐起身,脸也歪到一边,嘴角扯着说不出话,却不停地流口水。
“母亲。”段晚宁苦笑着摇摇头,上前去将她扶起来,“母亲想做什么?吩咐女儿做是一样的。”
她一手拖着小柳氏的头,手指深入其发际内,将内力缓缓注入哑门穴,同时另一手则拍上前面膻中穴,轻轻向下抚慰。
看起来她是在帮着小柳氏舒缓心绪,动作也都温柔的很,但小柳氏却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直贯头顶,接着又将四肢百骸全部占据,整个人从里到外地开始发冷,竟在这八月初的时候打起了寒颤。
“母亲觉得冷?”段晚宁将她放平在榻上,俯身去把地上的锦被收拾起来,抖了抖盖在她身上,“等会我去找心姐姐说一下,请她多准备几床被子,而且马车颠簸,也正好垫在身下不叫母亲受累。不过母亲放心,我会一路照看好你的。”
听到要和她同乘马车,小柳氏眼中射出恐惧,抖得更加厉害,费力地动着脖子,眼珠转来转去。
见她这个样子,段晚宁明知顾问:“母亲要什么?”
苏轻弦刚才跟着进来一直没说话,见段晚宁一番作为便确定了她此时已然有了主意。
“她都这个样子了,你问她什么也不能答了。”
段晚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放开了小柳氏,缓缓地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了片刻,她忽然侧身从里间出来,把常妈妈从地上提起来丢到了苏轻弦脚边。
“我母亲贴身的嬷嬷,被你伤成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说?”
“她刚才拿着花瓶要砸你,是我救了你。”苏轻弦道。
“是么?”段晚宁笑着低头,回手给常妈妈一个嘴巴,“常妈妈,你说。”
常妈妈惨哼一声,张嘴便是一口血,还掉出了两颗牙。
“四姑娘,你饶命啊!”常妈妈此刻再傻也知道求饶了,不顾形象爬到段晚宁脚边,拉着她衣角哀求,“老奴是夫人的陪嫁,求四姑娘看在老奴一心护主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段晚宁握住她手腕将人提到眼前:“踢伤你的人不是我,你求我做什么?再说了,你主子在床上抽风呢,你拿花瓶偷袭我,是护的哪门子主?”
常妈妈唬了一跳,支吾道:“我是以为,以为……”
“你以为什么呢?”段晚宁忽然换了一副笑脸,轻轻帮常妈妈把散落的发丝抿起,柔和地开口,“其实你是在里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是苏二公子要对我不利,所以想要保护我的,对不对?”
“喂!你够了!”苏轻弦出声制止,“胡说八道也有个限度!”
可段晚宁恍若未闻,只盯着常妈妈,神色似笑非笑,看似柔和但眼神里满是杀意。
常妈妈抖了抖,瞥了一眼苏轻弦,垂眸道:“老奴的确是应该护着四姑娘的,若是四姑娘出什么事,老奴也愧对夫人。”
苏轻弦疑惑的目光落在常妈妈身上,难道是自己百密一疏,小柳氏身边的人也被段晚宁收买了不成?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时情势已然逆转。无论先前小柳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今后都不可能再说再做了,那么对于她的伤害无论大小都也已经到此为止。
“很好,难得你有心了。”段晚宁将常妈妈扶起来,“这样吧,估摸着蒋二小姐也该带人过来了,你先带母亲出去吧。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
常妈妈连连点头,转身将小柳氏扶起来,连背带拖地将人带出里间。小柳氏本就不怎么能动弹,又说不出话,整个人软塌塌地任由摆弄,两条小腿自膝盖以下都是拖在地上的。她喉咙里发出哼哼呵呵地声音,目光也满是疑惑和不满,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而常妈妈也根本没有理会。
苏轻弦看不下去,皱眉道:“这位嬷嬷,你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你家主子的吗?”
常妈妈身形一顿,转头看了眼段晚宁,后者却爱理不理地站在原地。她明白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对苏轻弦道:“回二公子的话,老奴年纪大了刚还挨了你窝心脚,夫人又是这么沉,您叫老奴如何办呢?”
苏轻弦轻笑一声,挥手道:“你想如何办便如何办,那是你家的主子又不是我家的。倒是四姑娘,你不去搭把手吗?”
段晚宁也笑:“母亲对我疑虑深重,这个时候我去搭把手,回头叫人瞧见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呢。左右蒋家有人帮忙,不至于叫母亲太过受苦。”
常妈妈依言带着小柳氏出了门,可外面院子里却一个人也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