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来,几时来,来做什么。”
“来,也就最近几天的功夫。”苏轻弦道,“不过他来上都和他们分舵出事关系不大,因为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动身了。”
“一个月前?”段晚宁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也走的太慢了些,“现在走到哪了?”
苏轻弦说应该快到了,可能泗水附近。
段晚宁听了,站起身道了声“多谢”。
苏轻弦赶紧也站起来:“你等会再走,我也有事要问你。”
段晚宁点头望着他,静等下文。
苏轻弦道:“恒通钱庄的事,有人报了官,上都知府已经在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江湖恩怨伤到平民,这好说不好听。”苏轻弦进一步道,“龙影可以出面,但得有个由头。”
段晚宁想了想,道:“我们可以放弃恒通钱庄,但钱庄是春意楼的产业,我也不能丢掉。”
“不是让你放弃钱庄。”苏轻弦道,“可以合作吗?”
段晚宁愣了一下,却也难得的没有立刻拒绝。此时对她和春意楼来讲,与龙影合作都是最好的选择,但过往的恩怨又叫她没法答应。
“我知道你放不下以前的事,但咱们都清楚,春意楼在上都腹背受敌,只有与龙影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苏轻弦盯着她的眼睛,“我不介意事情了解之后你和我反目,但我现在是想帮你。”
段晚宁的眼睛弯了弯,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面具后的声音却仍然平淡无波。
“你想要什么?”
合作自然是各取所需,不可能有人真的乐善好施到什么都不要地上赶着帮别人,更何况,还是仇家。
苏轻弦笑笑,也不再掩饰,直接道:“我要的很简单,你把面具摘了,咱们以真面目相对。”
“就这?”段晚宁并不相信。
苏轻弦点点头:“换句话说,我要一个公平。”
段晚宁这回是真的笑了:“你自己暴露身份,可不是我不公平。”
谁知苏轻弦却上前一步,气势迫人地道:“如果你不是我想的那个人,那确实不算你不公平,否则,我要一个公平,应该没有错吧?”
段晚宁笑了一声:“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苏轻弦没说话,“一个点苍派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很多事都没有头绪我也不在乎。”
段晚宁重又坐回躺椅里,抬头望着他施施然道:“合作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的,你给不起。”
“你要什么?”苏轻弦问完, 便是一挥手,笑道,“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段晚宁难得的呆了呆, 随即哈哈一笑, 起身道:“很晚了,我该走了。”
“喂!”苏轻弦快步来到她跟前, “你不信?”
段晚宁不再理会, 向旁边绕开他:“钱庄的事,前后都多谢你帮忙。”
苏轻弦却不肯让步,横跨一步仍然拦在她面前:“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不信。”段晚宁摇摇头, 抬手按在他胳膊上, “只是有些事, 终究得我自己来。”
苏轻弦不甘心,在她身后道:“你不就是要报仇嘛!只要你的仇人里没有我, 我不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段晚宁停下脚步,又听他说:“就算有我, 我也能。”
“能什么?”段晚宁转过身,促狭道, “能自刎谢罪?”
苏轻弦眯了眯眼睛:“你不会真把我也当仇人吧?”
“你说也。”段晚宁抱起胳膊,偏着头看他, “所以你是,明知故问。”
苏轻弦被拆穿也不慌, 上前道:“我是希望你别盲目,别钻牛角尖,很多事并不一定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段晚宁想了想, 道:“那好,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们可以合作。”
“你说。”苏轻弦跃跃欲试。
段晚宁问:“恩科马上开考了,你知道主考官是谁?”
“翰林院大学士李行。”苏轻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换了他。”
“换,换成谁?”
段晚宁没立刻回答,只是问:“你做得到?”
苏轻弦笑笑:“这有何难,一句话的事。但是你要换成谁,总不能不告诉我吧?”
段晚宁道:“户部尚书刘文平也做过翰林院主薄,是个可堪大用的。”
“刘文平?”苏轻弦回忆了一下才勉强记起这人是谁,再看向段晚宁的目光变得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地起来,“他竟然是你的人,你在朝中还有多少眼线人脉?”
这个问题注定是得不到回答的,段晚宁离开前给了他一个时限,十天之内换不了主考官,以后就不要提合作的事,否则,她自己会来找他。
段晚宁离开盛烈郡王府并没直接回许家,而是辗转来到西市外建和坊的一间院子外。
轻敲角门三下,门立刻打开,似是早就在等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