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怡这才恢复笑脸,按着她肩膀的手也松了松:“刘妈妈说的没错,做人、做下人,都得有分寸。”
这边段晚宁请小二在二楼临时开了一个房间,两人进去后,她自顾自地坐下,抬头定定地望着苏轻弦。
苏轻弦赔着笑坐到她旁边:“宁儿你放心,我绝不会透露是你告诉我的这消息。”
段晚宁转头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按着苏轻弦受伤的脸颊上,在面纱边缘细细摩挲。
她的手触感清凉柔软,让苏轻弦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以至于都忘了退开。
客栈里,又单独开了房间,她是要干嘛?!
眼前人肌肤胜雪, 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眼睛清亮有神,在她专注看你的时候, 仿佛注入了无限的生机, 让人怦然心动。
苏轻弦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个女孩子主动摸脸, 还是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这让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脸上发烧,脑袋发懵。
虽说平日里风流浪荡的名声传遍了上都,可那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实际上, 他根本只是个纯情又向往美好爱情的少年郎罢了。
销魂, 当此际?
苏轻弦脑袋懵懵的正一团乱, 谁知脸上忽然一凉,原来遮着口鼻的面纱被扯了下来, 正被段晚宁拿在手里把玩。
“你?”
段晚宁抬起头,嫣然一笑:“原来你就是影北辰。”
苏轻弦脑袋差点炸开, 心里一万点的ooc,这怎么就掉马(误)了呢!
看着他愣在那, 段晚宁心里愈发肯定,苏轻弦还真就是影北辰。虽然意外, 但也能解释得通,毕竟上都城里一下子冒出两个能跟自己匹敌的对手, 并不十分合理。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该变一变了?
“你说谁?听都没听过。”苏轻弦确实被惊得不轻,可反应过来还是第一时间装傻否认。
他没直接说自己不是, 而是说没听过影北辰的名字,证明脑子还没崩坏的厉害。段晚宁含笑望着他, 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不杀他。
“有个在上都的□□组织,那为首的头目就叫影北辰。”段晚宁指了指自己的脸,“脸上也有这个伤。”
还□□,这不是乱定性嘛!苏轻弦皱眉,若是问她如何知道,那就证明自己也知道影北辰受了伤,也就说明自己认识影北辰,那就是打脸了。
只能装傻到底。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轻弦抱起胳膊,“四姑娘若是再这样,那就别怪我要不客气了。”
“别怕。”段晚宁笑笑,把面纱放在桌上,“你不想见段晚宁了吗?”拿手敲了敲桌面,抬头看他。
苏轻弦挑眉,将信将疑地坐到她身边:“怎样?”
“我有办法通知她去见你。”段晚宁道,“她也很后悔打伤你的脸。”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像是栀子花。苏轻弦有一瞬被那味道迷得发晕,忘了否认,只是征征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认识她?”
“苏二公子忘了。”段晚宁垂眸一笑:“我是在杭州长大的。”
杭州,是了,春意楼总坛就在杭州。两人年龄相仿,指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集。
可苏轻弦不会轻易被这个理由说服:“你们一起到上都,是为了什么?”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只是凑巧罢了。”
“她打伤你家太太,也是因为你?”
段晚宁没想到他又绕回这个问题,顿了顿才道:“行侠仗义罢了。”
“行侠仗义?”苏轻弦冷笑道,“你要这么想恐怕是不太了解你那个江湖朋友了,她还在查许敖,也就是你祖父。你知道吗?”
段晚宁淡淡道:“自然是知道的。我其实也想查,可自问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
苏轻弦好奇道:“你?”
“苏二公子不会不知道我生母韩氏是被冤枉赶出府的吧?”段晚宁神情哀戚,“诬陷她的人用了什么样的下三滥手段你知道吗?如果是正经公府贵族人家,哪里有人懂这些?”
看着苏轻弦陷入沉思,段晚宁知道他是信了□□成,心里松了口气。
“这些也是段晚宁和你说的?”
“是我五叔说的。”段晚宁不慌不忙,“都说他当年倾慕我娘,才会一直出钱出力将我养大,可其实他也是替我娘报不平罢了。”
苏轻弦皱眉:“当年的事?”
“他并没有和我说得太详细。”段晚宁苦笑,“他和我到底都姓许,苏二公子你懂吧?”
苏轻弦无话可说,这些说到底都是许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既不好插手,也不好多言。
“既然话已说开,那么我先告辞了。”段晚宁起身告辞,“总不好出来一趟耽搁太久,家里太太还病着,我得回去了。”
苏轻弦只觉满肚子疑惑却又不知该问什么问题,见她要走,知道没法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