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段晚宁真不是一般人, 她只要能想到就会去做。
比如此时,她偏头看了一眼影北辰, 忽然身形晃动,如电般出手, 两个手指瞄准了他那张半脸面具,同时薄刃滑入另一手, 从下向上挑刺影北辰的下巴,这是防着他偏头躲开。
影北辰只觉眼前一阵劲风扑来, 便看见段晚宁两根对着自己的脸扎过来,他个子高,低头看时还以为她要戳自己的眼睛, 当下大惊,正要偏头躲过, 又见下巴处寒光闪闪,竟是她那把随身的兵刃!
先发制人,又预判了对手的应对,出手迅捷又狠辣,要是对上别人,早被段晚宁得了手,乖乖地露出庐山真面目。
可影北辰也不是别人,虽然对战经验和出手的老辣程度上稍稍差了点,但他功夫并不在段晚宁之下,而此时虽然慌了一下,却也来得及调整。
他足下不动,左掌竖起挡在段晚宁两指之间,另一边则完全不管已逼到下颌的袖剑,右手攥拳向前平推,在距离她胸口半寸的地方忽然便拳为掌,继续向前。
谁知段晚宁左手忽然一番,薄刃没入手背,接着左足踮起向右旋身,轻飘飘地躲开了那一掌。而右手被影北辰手掌架住的两根手指也顺势向右滑,食指收起,自他掌缘处轻轻划过,中指仍旧向前直戳。
可惜的是影北辰的半脸面具正好缺了左边脸颊,她那中指虽然戳到他四白穴上,却仍旧离面具边缘有几分远。
待她反手向上想去掀开面具,影北辰已经飞身后撤,将两人距离拉开了。
“可以。”段晚宁见机会已失,便也没再继续动作,只点头夸赞,“你功夫确实不错。”
影北辰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段晚宁就要骂人,可还没张口,左脸上忽然一阵刺痛,抬手一摸,出血了?
段晚宁自然也看见了他脸上的血,心里道一句“糟糕”,转身拉着阮怡飞身上了街边房顶,几纵几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算已经是熟人了,可影北辰根本无法预判段晚宁的行为,此时见她这样也是愣住,过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打完人就想开溜啊!
“段!晚!宁!你给我站住!”
回到自己的院子, 段晚宁并没急着进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先在暗处观察一阵, 确定没有危险再说。
虽然院子里的下人都没有功夫, 可如果有人一直在房间里偷窥,因为不会有任何动作和呼吸的变化, 作为段晚宁来讲, 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让云雀在书房假扮自己,这样一来,就算有人盯着她, 书房也会分去一大半的注意力, 她从外面回来便安全了许多。
可此时书房窗子的灯影里怎么没人呢?
进了书房才发现, 原来云雀早就撑不住趴桌上睡着了——这一点倒是伪装的很传神了。
两人换好衣服收拾停当,阮怡才去把云雀叫醒, 自己仍旧悄悄离开书房,过了一会就再来书房敲门。
云雀开了门, 就见阮怡探着头往里走,一面笑着说:“小姐, 今儿可是用功了,都过了三更呢。”
段晚宁“嗯”了一声, 放下书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明儿先生考背书, 没办法。走吧,去睡了。”
出门时,她偏头看了眼云雀:“你也累了, 去休息吧。”
云雀一直低着头,听了这话便赶忙行礼离开。
“云雀这是怎么了?”阮怡疑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着急跑什么呢。”
应该是被今天的事吓得不轻,“明儿你去看看她。”段晚宁道,“叫她不用害怕,若是不愿留下,我可以安排她全家都离开上都。”
一夜无话,转天一早,许怀山便派人来传话,说是中午在玉楼设宴招待南宫度,让她放了学直接过去。
段晚宁表示知道了,又随口问起许怀山今日的安排。
传话的丫头道:“五老爷一早就跟二少爷一起出门了,说是要去人牙子那采买些新人来。”
“府上的人手不够用了吗?”
“四姑娘有所不知,咱们公府家用的下人,丫头没有超过五年的,小厮也都不过七八年便放出去了。”那丫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里显易的憧憬,“照这样,每一年都要采买新人,待新人熟练了各项事务,年底便可放出去一波老人了。”
“原来是这样。”段晚宁点点头,“祖父祖母仁慈。”
那丫头却道:“要说起来,这规矩还真不是老公爷和老太太定下的,是咱们太太嫁过来之后才改的规矩。”她笑笑低头,“除了家生子不愿离府,大多数人离开时还能拿到一笔钱,有了这些钱就能把身契赎出来,加上这些年的积蓄,出府之后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做个小生意糊口是没问题的,所以咱们都是感激太太的呢。”
“原来是这样。”段晚宁笑笑,“太太真是体恤下人。”
待许怀山的丫头走后,阮怡好奇道:“从没听过哪家有这样的规矩,小柳氏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
段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