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扑吓了一跳,赶忙应了,仔细地收起来,想了想又问:“师父,咱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跟蛊门那种外八门的合作,要是叫外人知道了,那名声岂不是……”
虚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掌门自有他的打算,不用多问,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将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是,徒儿明白。”镜扑想了想又问,“师父,你说春意楼的人今天来这一出,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匍匐在另一侧房脊上的段晚宁眸光一紧,抬手按住正要说话的阮怡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虚玄果然开口,他伸手捋了下没有胡子的下巴,“看那姓段的手段,若她真知道咱们和简家的关系,必会下死手,咱们都活不成了。”
镜扑听了这话,本已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四周,心有余悸地道:“那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若有朝一日叫她知道了真相来寻仇,咱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了,咱们谁也别想活。
“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掌门自有打算。”虚玄冷笑一声,在夜色里神情也变得阴狠起来,“功夫高又如何,段柳行的功夫更高,还不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房顶上段晚宁此时心情非常复杂,她偏头看了看同样还在震惊中的阮怡,不由想起族学里先生说的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这,得的也有点过于多了……
从点苍派回家, 阮怡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段晚宁为什么当时不下去把虚玄等人都解决了。
段晚宁摇摇头:“你没听到他说么,师父的死怕是另有隐情。我要是当时冲出去, 那虚玄必定为了保命咬死了不说, 那我能如何?”
“抓了他们狠狠拷问!”阮怡愤愤不平地挥了挥拳头,“打得他说也得说, 不说也得说!”
“费力不讨好的事, 没必要做。”段晚宁淡淡地道,“再说,如今上都分舵被毁成那样, 我们没有人手做这些事。”
“那就让他们逍遥法外?”阮怡嘴角撇下来, 就要哭的样子, “老楼主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师父天纵奇才。”段晚宁不屑道:“点苍派全加一起也伤不了他分毫的。”她抬起头望着天空,呼出一口气, “但必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若是阴谋诡计……”
天上的月亮被一层雾气蒙住, 模模糊糊地挂在一角,好像不愿见到这人间阴暗肮脏的一面。
更深夜重, 四下无人,巡城的执金吾也远在两条街外, 段晚宁不再赶路,只信步走着, 偶尔停下来看看。
夏夜总有微风带来一丝清凉,再把恼人的纷杂带走一些,这便是她难得的消遣, 也正是整理思绪的好时机。
“那个花瓶。”段晚宁忽然开口,“随着花架一起碎了, 玉楼的掌柜怎么会听到声响呢?”
阮怡摇头表示不明白:“其实白天的事多有蹊跷,咱们的人一直守在附近,若是蒋小姐有什么事,不可能轮到陆白出手的。”
多有蹊跷?段晚宁想,就是这样,蹊跷得很。只是她自己当时心虚,只想着息事宁人,这才没有注意到。
“当时那盆花里的泥土撒了一地,小姐你有没有注意到蒋小姐和陆白的鞋子?”阮怡神秘兮兮地道,“都干净的很。”
“是这样,说明他们一早见到花瓶和花架碎了一地,并没走过去。花瓶和花架确实不是他们打碎的,但掌柜的听见了声音,也看见他们纠缠在一块。”段晚宁道,“那掌柜没必要说谎,所以,心姐姐和陆白有事瞒着我。”
“可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事呢?”阮怡不自觉地撅起嘴巴,“蒋小姐还那么大方地要请客吃饭,看起来坦荡的很啊。”
“咱们的人,当时是谁在二层?”
“是原来在客栈的人,调了五个去玉楼。”阮怡道,“负责好像叫沈钰,是沈堂主的徒弟。”
段晚宁意外道:“玲珑都有徒弟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奴婢可就不清楚了。”阮怡摊了摊手,“小姐出门游历都不带我,我一直在杭州,哪里知道那么多事啊。”
“抱怨没有用。”段晚宁摇摇头,“以后还不带你。”
阮怡:……
“沈钰人呢?”
“应该回客栈了吧。”
“走,去客栈看看。”
阮怡赶紧拦着:“小姐,都过了三更了,咱们早点回去吧。云雀一直在书房里,也不是个事。”
段晚宁在许家从来都是不进书房的,忽然一天读书到深夜,一定叫人起疑。云雀如今虽然看似服帖,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遇到事又会作何反应,这都说不好。所谓人心难测,便是如此了。
段晚宁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左右蒋兰心和陆白的事和目前春意楼遇上的麻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她们俩就算成亲了,也不值得自己现在冒着风险专门跑一趟。
这样一想,便也作罢,段晚宁便带着阮怡返回许府,她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