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氏攥着手绢抿嘴笑笑,“我就说嘛,一家人哪来的什么仇,怎么可能动手呢。老太太白担心了吧?”
对着老太太,小柳氏可以毕恭毕敬,但是对王氏她可没有半点情面。
“呸!”小柳氏啐了一口,“大嫂你也不要太偏心了,按怎么说我们然儿也该跟你更亲,你向着一个外人是做什么?”
“二嫂,宁儿哪里就是外人了?”许怀山不乐意了,“她好歹叫你一声嫡母,是二哥的亲生女儿,大嫂说句公道话而已,你若有别的想法直说就是,何必这般无礼。”
小柳氏冷笑一声:“嚯!五爷如今是今非昔比了,也敢跟嫂嫂叫板了啊!”
许怀山脸上闪过怒意:“二嫂这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今非昔比,什么是叫板?今日若不是因为你,老太太何必亲自过来陶然院。”
小柳氏毫不相让:“是谁撺掇老太太,自己心里清楚。因为我?我看是因为见不得人的理由吧!”
“够了!”老太太低喝一声,“我是老了,可还没死呢!一个两个说话都不知尊重,这里是许家,是公府!都给我好好说话!”
几人不敢再吵,只低了头应是。
老太太控住场,随便指了指院里的一个婆子。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说。”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目光都落在那婆子身上。她本是陶然院小厨房里烧火的粗使婆子,平日连话都说不顺,何曾被这样注目过,一下子脸红耳张,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支吾。
“没用的东西!”小柳氏骂了一句,又叫常嬷嬷,“嬷嬷,你说给老太太听。”
段晚宁却道:“太太,常嬷嬷是跟着你的,她的话怕是不能信吧。”
“那么难道你的话能信?”小柳氏疾言厉色。
段晚宁指了指云雀和灵芝,对老太太道:“这俩丫头是我初入府时太太拨给我使的,一直都在给太太通风报信,老太太可以问问她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胡说八道!”小柳氏急促地喘息两声,“我什么时候叫你的丫头通风报信了?你把话说清楚!”
段晚宁等的就是她这句,转头对阮怡道:“人呢?叫进来吧。”
阮怡答应一声,快步到院子外领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回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并五老爷的话。”阮怡声音清脆,语速又快,说起话来就像只雀儿在叫,“这两位是灵芝的兄嫂,他们前几日刚在玉扇坊置了一间三进带花园的宅子,用的就是常嬷嬷给的钱。你们自己说,是不是?”
灵芝脸色惨白,却还是不肯承认:“我爹是铺子上的掌柜,有钱给兄嫂置办宅子有什么问题?”
许怀山道:“刘大山只负责一间小药铺,账目我都是清楚的,即便这些年他不吃不喝,买玉扇坊的宅子,恐怕都很难。”
段晚宁点点头:“五叔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爹贪污的柜上的钱,那就是你娘在府中大厨房有偷手,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偷手。灵芝,你自己说,是哪一样?”
灵芝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她兄嫂则一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放过。
段晚宁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绪:“现在还不肯认吗?”
“是,当初叫我去伺候四姑娘,是常嬷嬷亲自和我说的,叫我以后盯着四姑娘,说是照做的话,太太不会亏待我家的。”灵芝木然点头,“正好我哥哥想要买个宅子,还缺点银子,我就,我……”她说着抬起头,正好看到身边的云雀,“我没有坏心,只是按照常嬷嬷说的,把四姑娘每日做了些什么事都告诉她,除了这个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云雀,云雀你可以给我作证是不是?”
云雀慌乱抬头,对上段晚宁的目光,狠心上前道:“奴婢和灵芝都是听了常嬷嬷的话,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四姑娘的事。”
“好好的,老二家的你派人盯着四丫头做什么?”老太太不耐烦听她二人再说,只是问小柳氏,“就算她哪里不合你心意,你是嫡母,对她有教养之责,难不成你她还会不听?”
小柳氏正不知如何开口,段晚宁忽然上前拜倒道:“老太太,求老太太做主!太太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早在我刚到上都便派人夜里偷袭想要毁我名节,若非家丁全力护主,那就是置我于万劫不复啊!”
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看向小柳氏的目光也深沉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被王氏打断,她眼珠转了转,道:“四丫头,你这么说事情可就大了,没证没据的不好乱讲。”
69、
许怀山也有些担心, 当初闹事的几个人都被割掉舌头流放了,怎么还能有证据呢?
“我自然是有证据。”段晚宁直起身,冲着阮怡挥了挥手, 才又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幕后真凶,机缘巧合, 还真叫我查到了。”
这一次阮怡带进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穿着粗布衣裙,头上也是一块粗布包着头,露出的发丝全都白了。她走路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