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先生说你们这就叫剖腹藏珠。”
玲珑和顾展怀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展怀壮着胆子道:“小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玲珑偷偷扯了他衣袖一下,又挤眼睛又摇头。
段晚宁瞥了她一眼:“行了,你赶紧歇着吧,少挤眉弄眼的。”
玲珑笑了两声,却因着受伤咳嗽起来。段晚宁上前帮她顺气,一面将真气渡如她体内,引着她自己的内力运行。
片刻后,玲珑额头上冒出汗珠,脸色却终于不再惨白,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些,却也觉得异常疲惫,人有些坐不住。
段晚宁见状便扶着她躺下:“你先睡一会,什么都不要想,有什么事身体好了再说。”
看着玲珑沉沉睡去,顾展怀也松了口气,忍不住赞道:“楼主内力精纯,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及。”
段晚宁指了指门,和顾展怀一起到外面,这才开口。
“我让你去处置白四礼,怎么会来迎水庄?”
顾展怀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状的厚纸筒, 递给段晚宁道:“属下刚出城就见到迎水庄发的求救信号,所以就没去法宏寺。”
这个纸筒的一头呈焦黑状,另一头则是一根尚未燃尽的引线。这是春意楼示警求救的信号弹, 因为白天的时候离得太远就看不到, 所以只有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
“玲珑发的?”
顾展怀点点头:“索性她发了这个。”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晚宁转了一下脸,金黄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了两下, “来的是什么人?”
顾展怀摇摇头:“恕属下无能, 实在是看不出这些人的来历。”
“怎么说?”
“他们用的兵刃十分奇怪,大约三尺左右的一个弯钩,两面是刃, 但挥动起来, 又会生出倒刺。”顾展怀回忆起和敌人遭遇的情景, 禁不住眉头紧锁,“但那玩意收回时又会隐去, 而且,那兵刃能卷成一个圆圈, 扔出去还能自己飞回来,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庄子里的都是春意楼的好手, 都没有在那些人手下走过三招的吗?”
顾展怀摇摇头:“属下赶到时,若非玲珑轻身功夫了得, 怕也遭了毒手了。”
段晚宁又问:“你有把握对付几人?”
“若是单打独斗,属下自信那些人都不是对手, 但若是像方才那般被围攻。”顾展怀想了想,道,“若是他们不逃走, 再过几招属下也可将他们尽皆斩了。”
“如此说,这些人只是仗着兵刃奇诡, 先发制人。”段晚宁道,“那他们来,就是为了杀人吗?”
“他们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顾展怀说“我看得清楚,他们有十二个人,我来时其中七个在围攻玲珑,另外五个则是从湖边和后院分别赶过来的,似乎想找什么却没有找到要和这七个人会和。”
“所以他们没对玲珑下杀手,但却发现你来之后情势逆转,只能先行离开。”
顾展怀恍然:“小姐说得对,这样就说得通了。可是,他们要找什么呢?”他抬头看了看周围,“迎水庄里,难道又是冲着白四礼来的?”
“不对。”段晚宁肯定地说,“今天第一波黑衣人才是为了白四礼来的,他们是用石头问……”
“投石问路。”顾展怀赶紧接话。
“对。”段晚宁点头,“就像五鼠闹东京,白玉堂不知道包拯把三宝藏在哪,所以他晚上先去开封府闹一通,等包拯去查看三宝的时候,自然也就等于告诉他藏宝的地点了。”
顾展怀瞪大了眼睛,心道楼主这是刚看戏回来呀!
“若是这么说,那第一批黑衣人没有达到目的,才有了第二批人呢?”
“也不对。”段晚宁步下台阶,望着迎水庄前院的方向,缓缓开口,“第一批人的用处如果是投石问路,那第二批人就应该在法宏寺出现才合理。可第二批人又来了迎水庄,还是见人就杀,还是找东西,就不太对劲了。”
“小姐说的不无道理。”顾展怀道,“可问题就是,迎水庄除了白四礼,也没有什么好叫人觊觎的了。而第一批人又不是龙影的,那第二批不找白四礼的人,更不可能是龙影。那还会有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找春意楼的晦气呢?”
“第一批黑衣人不是还有几个活口。”段晚宁道,“先去问清楚再说。”
顾展怀叹道:“那些人都死了。刚才我听玲珑说,楼主你刚离开,那几个人就都中毒死了。”
段晚宁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阮怡的声音传来,她带着南宫度赶来了。
段晚宁率先迎上前去,拱手施礼:“劳烦南宫公子亲来一趟,春意楼又欠你一个人情。”
这一路过来,迎水庄的情形看在眼里,南宫度脸色也不太好,此时也不愿多做客套,只摆摆手问:“先不说这些,伤者在哪?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