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安然瞧见说话的是段晚宁, 忽然眼珠一转,起身道:“启禀太子殿下并父亲大人, 方才小女听闻四妹妹对策辩颇有异议,想要和大家交流呢。”
话音一落,众人本已收回的目光再次转了回来, 只是这次,聚焦在了段晚宁一个人身上。
后面的阮怡紧张地看着段晚宁, 这三姑娘又作死了,小姐可千万别生气啊。
蒋兰心眼中闪过怒气,作势要起身说话,却被段晚宁一下按住的手背。
段晚宁不紧不慢地开口:“想不到三姐姐还是顺风耳朵,坐的和我离这么远也知道我说了什么。”
许安然撇撇嘴:“四妹妹是不敢承认么?”
“我没说过。”段晚宁不为所动,说完这句便不准备再开口了。
见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阮怡也松了口气,抬眼看看前面的许安然,怜悯地想,三姑娘为什么总是作死,万一哪一回自己不在跟前,小姐一巴掌拍死她,这算谁的?
许安然自然也注意到了阮怡的神色,她一直不太明白,这个四妹妹带着的丫鬟为什么总是这种表情看自己,这表情带着,可怜?
一个丫鬟还可怜起我这正经小姐来了?
许安然心里冷笑,忽略掉阮怡奇怪得表情,盯着段晚宁道:“那么刚才四妹妹在说什么呢?”
段晚宁眼皮也没抬:“跟你没关系。”
“事无不可对人言。”许安然不依不饶,“四妹妹若是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啰嗦。”段晚宁不耐烦起来,“耽误时间。”
“小姐!”阮怡扑到段晚宁跟前,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压低了声音道,“冷静啊。”
段晚宁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又怎么了?”
“咳咳。”阮怡尴尬地摇摇头,站好后讪讪一笑,“那什么,茶凉了,奴婢给小姐续上吧。”
段晚宁瞧出她的意思,瞥了眼前面的许安然,不由轻哼一声:“不至于。”
太子高高在上,摇着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反而比听学子互诘还有兴趣。
而许知全虽有心叫许安然别再闹了,又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正犹豫呢,这边许安然见自己大庭广众被段晚宁主仆俩给无视了,一下生起气来。
“四妹妹这么推诿可不就是耽误时间么,既然是策辩,大家各抒己见,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难不成四妹妹刚才说的,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论调?”
众人无不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沐山堂里气氛很是诡异。蒋兰心气不打一处来,这许安然也太咄咄逼人了,许知全竟然不管,她也是看不下去了,径直开口:“这位许三姑娘实在是奇怪,宁儿既已说了没有,你这么没完没了是什么意思?这好好的策辩被你一搅合,咱们很难不怀疑,是你对策辩有异议啊。”
“你!”许安然没想到蒋兰心这么厉害,而且还向着段晚宁,一下子脸涨得通红,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许知全见状,赶忙道:“然儿坐好原位,你们姐妹回家再详谈。”
“许大人。”太子笑眯眯地开了口,“孤倒是好奇,刚才四姑娘正在说些什么?”
见有人跟着起哄架秧,而且这人还是太子,许安然一下来了精神,眉眼都跟着张狂起来。
“殿下说的是,我这四妹妹主意大的很,虽然我们是亲姐妹,但有些事还是不能放纵。”
段晚宁把阮怡的手拨开一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接着起身道:“回殿下的话,刚才我没说什么。”
“但是孤听着,声音就是从你们那传出来的。”
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就当上太子了?阮怡好奇地想,皇帝就不知道好好选一下的吗?
“和策辩无关。”段晚宁淡淡地道。
“殿下。”蒋兰心起身道,“方才是臣女和宁儿闲聊,扰了策辩实是不该,臣女替宁儿和自己给各位赔罪了。”
“哦?”苏允璋好奇道,“聊些什么?”
段晚宁道:“聊的是许家怕是出了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心姐姐下帖子给我,她的贴身丫鬟亲自送到定国公府二门上,而我却没有收到贴子。”
“啪!”许知全拍一下桌子,急急地起身,来到女学的位子前面,对着段晚宁声色俱厉,声音却不高,“这些家务事回家再说,这里是怀稷下会,太子殿下还在,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段晚宁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也好,这事我不会善了。”说完,还故意瞟了许安然一眼。后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到刚才她威胁自己的事,带着哭腔喊了许知全一声。
“爹爹,你看她!”
“行了。”许知全现在也不想理许安然,转头冲着段晚宁低喝一声,“你给我住嘴!”
虽然想要发作,但毕竟场合不对,这么多人看着,苛待庶女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
许怀山此时也走了过来,劝道:“兄长,这些都是她们姐妹间的小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