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借过书,一脸懵懂地翻了几页,只觉得一大串一大串的字扑面而来,好像乱箭齐发要把她射穿了似的。
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了了,直接把书丢开,一屁股坐到床上:“今天还是告病吧,我头晕。”
阮怡似乎是料到了这个结果,爽快地应了一声,转头便出门交待下去。可等她要进屋却听院墙外传来一阵说笑声,听着竟是许安然的声音,好像还有许安平和另外两个人。
这可麻烦了,小姐还打算告病呢!阮怡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跑回屋里,把门关上就帮段晚宁铺床:“小姐快躺好,大姑娘、三姑娘带人来了,赶紧装病!”
此时装病怕是来不及了, 段晚宁心里还在琢磨今天许家姐妹是闹哪一出,便听见门口许安然娇嗔的声音。
“四妹妹在做什么,一大清早紧闭房门, 是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事吗?”
明明不是什么好话, 可被许安然那娇俏可人的声音一说,偏就叫人觉得她没什么坏心, 只不过是不大会说话的小孩子罢了。
这么会的功夫人都到房门口了, 料想是在打什么主意。段晚宁给阮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桌上的书本收起来,自己则坐回到镜子前。
“四妹妹, 开门是我们, 快开门呀, 等下上学堂要晚了呢。”依然是许安然说话,还有推门的声音, “汪家姐姐和蒋家姐姐也都来了呢。”
段晚宁微微叹气,看阮怡开了门一下子从外面涌进来四个人, 还携着一股浓浓的脂粉味。
“几位姐姐,怎么专门过来, 可是有事?”段晚宁行礼把人往屋里让,“请坐吧, 我叫人沏茶去。”
“不必了。”蒋兰欢绕开她,打量了一下房间, 仰起脸道,“你的茶我可不敢喝。”
段晚宁点点头:“那么我的房间你也别进了,请出去吧。”
蒋兰欢一滞, 没想到打头就碰了个钉子,气鼓鼓地瞪着段晚宁:“你这……”
“唉, 欢姐姐你快坐吧。”许安然便截住她话头,把人拉着坐下,“早跟你们说了,我这个四妹妹就是这么个人,平日里也不大知道尊卑长幼的,可别跟她动气。”
蒋兰欢被许安然劝住,和她坐在一处,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还不忘招呼汪爱莲也坐下,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了。
汪爱莲尴尬地冲段晚宁笑了笑,推脱不过便也坐了。只许安平搓着手有点局促地看了看几人,她自是知道段晚宁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只是自己被许安然拉着,又不得不给她站台。
段晚宁用眼神指了指许安平身边的凳子:“大姐姐别站着了,也坐吧。”
许安平干巴巴地笑了下,回头就被许安然剜了一眼,心里堵了一下,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来。
她们四个刚围桌坐好,却见段晚宁转身往外走,莫不有些疑惑了。
许安平收到许安然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叫她:“四妹妹去做什么?”
段晚宁道:“去族学。”
许安然脸一沉,起身道:“四妹妹好没道理,咱们兴冲冲来寻你,你倒要走了?”
段晚宁已然走到门口,听了她的话便停下来转身道:“刚才不是你要说上学堂么?”
许安然一噎,脸红了一下,强忍着不让自己发脾气。许安平见状不好,赶忙追到门口拉着段晚宁道:“时辰还早,四妹妹别急着走,爱莲和兰欢特意过来找咱们一起去族学的。”
段晚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莫名道:“既是要一起去族学,又为何在我房中坐着不动?”
蒋兰欢嗤笑一声,望着许安然道:“果然乡下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你们家的待客之道也该好好教教。”
汪爱莲垂眸想了想,起身对段晚宁道:“安宁妹妹知道今日学堂有怀稷下会吗?”
段晚宁没听清,下意识地追问:“嗯,什么?”
许安然笑道:“四妹妹哪里听得懂这个,你直接说,今日族学里有论战便是。”
段晚宁想问论战是什么,可瞧着许安然的那副脸色便懒得开口了,只是不知道这什么论战跟她们一大早跑来自己这有什么关系。
见段晚宁不说话,汪爱莲走了两步到她跟前,看了眼桌前两人,转脸柔声道:“安宁妹妹你刚到上都,怕也是不爱族学那一套的。”
段晚宁看她一眼:“也还好。”
汪爱莲眼珠转了转,笑笑道:“兰欢妹妹年纪小要到明年才能考你家族学,可这怀稷下会却是三年才办一次,她特别想见识见识。”
段晚宁“哦”了一声,便等着她的下文。
汪爱莲没办法,只好继续道:“所以咱们想着,你看你不想去族学,兰欢她想去又没有资格,不如,不如……”
段晚宁疑惑道:“不如什么?”
她并非不明白汪爱莲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几个人脸能大到这种程度,上门欺负人也就罢了,竟还让自己把让出资格来。这是哪里的天方夜谭啊?
见段晚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