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了让白四礼开口,影北辰就一定会找来。
这个影北辰倒也没让人失望,段晚宁在转天晚上就收到了玲珑传来的消息,龙影的人找上了门,约她五月初五那天在靖安河上的一艘画舫相见。
靖安河自上都城里穿流而过,在城外被人工开凿成护城河,又顺流而下,汇入沣水而后入海。
可以说上都城因这条河而兴盛,也是围绕这条河而发展起来的,大渊立国时把这里定为都城,除了因为这里是苏家龙兴之地,更因为这里人口众多,商业繁华,已经是全国有名的大都市了。
上都城的世家大户有端午日赛龙舟的习俗,一个或几个家族组成一支队伍,互相比赛。百姓聚集围观,是城里一年一度的热闹盛事。
许家往年也有人参加这个龙舟赛,只是今年因为许知恩出事人心惶惶,原本说好了要和丞相府组队的许怀山和许嘉琛都退出了。
段晚宁这两天在许家还处在人生地不熟的阶段,端午这日被叫去和全家人一起吃了个中饭,她在女眷这边被安排在昌国夫人一桌,和长房的许安平坐在一处。
许安平作为许家长女,因着长房不得势,虽不似许安然那么自视甚高,却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对于段晚宁坐在自己身边,她心里不大乐意,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全程不理不睬,自顾自地吃东西。
许安然则一直依着老太太有说有笑,显得祖孙二人分外亲厚。小柳氏和嫂嫂王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里话外却全是对自己女儿的夸赞。
段晚宁惦着出门,对饭桌上的事都不怎么关系,只低头吃自己的饭,一心盼着许老太太赶紧乏了打发大伙回去。
只不过有时候往往事与愿违,你越不想惹麻烦,麻烦就越是来找你。
这不,奉命行事的小丫头来给她添堵了。
话说段晚宁这才开始喝汤,就见身后布菜的小丫头似是不经意地往自己身上歪倒。
小丫头装作脚下不稳被绊倒,但落在段晚宁眼里,姿势很是怪异,而且刻意。只不过她虽瞧出了不对劲,却没法立刻躲开,毕竟她只是许安宁,桌上一个普通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庶女。
于是她等着那个小丫头扑倒,再把手里的一盘菜泼出去,然后她才出手。
小丫头本来只是照着吩咐,在席间给段晚宁添点堵,顺带着把她衣服弄脏,好让她去换衣服。
可谁知手上的菜盘刚一脱手,就觉的后腰忽然一痛,整个下半身顿时没了知觉。她失声惊呼,却没能控制住自己软倒在地,瘫在那些洒了一地的残羹之上。
许安平“哎呀”一声被跳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倒在地上的上菜丫头,憋了半天也没骂出半句话来,反倒是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因着端午,许安平特意选了这身嫩黄色的云锦广袖对襟衣配杏色折戟裙,原是想下午出门去看赛龙舟的,可谁知交代在一盘菜上了。
丫鬟婆子上前来帮她收拾,也都被她赌气似的扒拉到一边。
许安平的奶嬷嬷劝道:“姐儿先别急,回头洗洗看说不定还能穿。”
许安平带着哭腔道:“这菜汤油油腻腻,怎么会洗的干净,这衣服全都毁了。”
王氏见那衣裙也是救不回也生了气道:“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何当该打!”
小柳氏道:“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大嫂何必动气。回头叫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也就是了。”
王氏瞪着她,被她耳朵上一对金灿灿的新耳环晃了眼,反观自己,一对珍珠耳环还是去年添置的。外人看许家豪奢,可这家是二房在当,什么好东西自然抢先往二房流去。一时心里愤懑,更添了气:“合着弟妹调教的下人都要现学规矩,那我真是不知这国公府近百年的底蕴是不是都要被这帮奴才糟蹋干净了。”
小柳氏柳眉一竖:“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氏冷哼道:“没有什么意思,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罚。弟妹不懂怎么管教下人,大嫂可以教你。”
小柳氏还没被人这么怼过,脾气也有点上来,只是还没说话,就见老太太把筷子“啪”地放下,抬头道:“靳妈妈,你带平姐去后面先整理整理。”
靳妈妈是昌国夫人身边的老人,在府里颇有地位,平日也是不苟言笑,但遇到事绝不含糊,因为深谙老太太心思,出手从没错过。
她应了一声,来到许安平跟前道:“平姐儿请随我来吧。”
许安宁委委屈屈地看了王氏一眼,冲老太太福身道:“多谢祖母,孙女去去就回。”
过了不多时,许安平仍旧回来,只是身上油渍虽然擦过,却仍旧很明显。她走到王氏跟前,流泪道:“娘,这油渍擦不掉了,怕是洗也洗不掉。”
王氏拍了拍她手背,转头对老太太道:“母亲,那丫头分明是故意的,这样的奴婢不好好惩处,将来有样学样,许家的好名声都要被败光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没说话,许安然嗤笑道:“大姐姐何必跟个丫头置气,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