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请公主襄助一二。”
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意欢不由沉了脸,冷声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求上我一个亡国之人了?亡国之人哪里有能耐帮得上亓大公子!”
亓子煜知道这“亡国之人”四字是在刺他,他也不恼,只是道:“公主不妨听上一听,若是听完仍是不愿,臣下自不敢勉强。”
闻言,意欢的目光微微闪动,略一思索,她便屏退左右,示意亓子煜近前。
才听完头一句话,少女便彻底变了脸色。
意欢怒气冲冲地回到清凉殿,拿了宝剑转身就走,林嬷嬷拦都拦不住,慌得只能小跑着追她。
亓子煜震惊地看着少女一身要砍人的架势,他万万没想到两人竟是这么个兄妹情深的法儿。
意欢现在满脑子都是亓子煜说的那些话。
“楚王要将燕、云二州割让给晋国。当初楚国攻打秦国时,曾与晋国定下盟约,约定晋国借道与楚,事成之后,楚国将燕、云二州割给晋国。晋王真是狡诈,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两州之地。若是楚王履行盟约,那他便能借着燕、云地利之便拿捏楚国;若是楚王毁约,那他便有了出师之名。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他怎么敢?!
楚韫他怎么敢?!
怪不得应钦那条好狗都要与他争执……怪不得那些辅政大臣一早就守在殿外对峙……
原来是应在这里!
杀了他!这次必须杀了他!
意欢提着宝剑闯入勤政殿,一路势如破竹,冲到楚韫面前,剑锋如流星般落下。
书房内众人目瞪口呆,呼吸仿佛都要停滞了。待回过神来,只见自家王上面前的那张长案一分为二,轰然倒塌,这才纷纷奔走狂呼着——“有刺客!!救驾——来人救驾——”
楚韫冷漠地瞥了一眼混乱嘈杂的场面,侧身躲过刺来的长剑,漂亮的凤眸落在少女身上,瞳孔微微扩大,语气兴奋难耐道:“妹妹,你终于决定要杀我了?”
意欢提着剑,挡在楚韫的去路上,微抬着下巴,恨极了般怒视着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敢?!”
“楚韫,那是我秦国的国土,你怎敢将它们拱手让出去?!你置我秦国子民于何地?!”
少女怒吼着,一招一式皆往他的要害处攻击。
楚韫亢奋地注视着眼前愤怒的小狮子,嘶吼着向他亮出尖利的爪牙,鬼魅般移到她的身后,两指夹住她的剑身,诡谲的语气落在她耳边,吹得她心头发凉。
“永乐,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它们现在是我楚国的土地,也是我楚国的子民。”男人按着少女单薄的肩膀,压得她分毫动弹不得。意欢只能看着他抽走自己手中的长剑,听着他轻飘飘道:“永乐,我姓楚,你姓赵。你是在越俎代庖。”
仅仅四个字,便刺得她体无完肤。
她是前朝公主,她是亡国之女,她靠着与楚韫之间那点子微薄的血脉亲情维持着公主的尊荣,但她不是楚国人,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楚国人。
“越俎代庖”四个字用来形容此时的她真是再贴切不过。
长久隐藏在心底的不安终于在此刻爆发。
少女咬紧了牙关,紧攥着拳头,绷紧的小脸上俨然恨极了,她几乎压制不住声音的震颤,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以至于往日清亮的声音都有些失真。
“那你便杀了我!杀了我,再也不会有人敢越、俎、代、庖。”
楚韫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少女与他对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依然燃烧着令他沸腾的火焰,他顿了一下道:“永乐,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什么?”
“你今日开口要我杀了你,想来是已经忘了个干净。”他一把扣紧少女的腰肢,将人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咬着她的耳朵道:“你说,我们是兄妹,我不能杀你。做哥哥的怎么能杀妹妹呢?”
“呵。”她已经不想再与这个男人争论她的原话到底是什么,只是失望且无力地道:“那你便要将燕、云二州拱手送出?便要弃两州的百姓不顾?”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楚韫看她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没来由地开始烦躁,“来人,送公主回宫,无召不得出。”
应钦不在,一位儒雅的中年谋士早已带人站在殿外,等候自家主上的召唤。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惨淡收场,林嬷嬷噙着泪扶着意欢回宫。
清凉殿里,少女呆愣愣地瘫在床上,心如死灰。
“嬷嬷,我杀不了他,我怎就这么无能呢?”她冲进勤政殿时的第一剑分明就是朝着那个男人面门去的,眨眼间却砍在了他踢过来的长案。她拼尽全力,却在他手底下当真走不过五招。
更让她耻于开口的是,她不止一次被那人美色蛊惑,松了心防。
嬷嬷抱着十来岁的女孩儿,轻抚着她的发顶,含泪劝道:“殿下,咱们不闹了。”
少女伏在嬷嬷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