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宜在一旁听着,憋不住笑:“季老师,要不我们去买点面包屑吧,你看,那边就有卖的。”
季汀挑挑眉,欣然同意:“好啊。”
两人?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挑了处人?少的草坪喂白鸽。
岛上的鸽子?被?学生和游客喂养得肥肥胖胖,走起路来,头一伸一伸的,像落入凡间的纯色小精灵。
直到夜色降临,季汀和路清宜才恋恋不舍地?返回酒店。
用完晚餐,两人?互道晚安。
季汀站在门口,没有立即离开?,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路清宜等了好一会儿,季汀只开?口说了句:“早点休息。”
晚上九点,路清宜洗漱完毕,躺倒在床上,一天的劳累,使她很快睡了过去。
另一边,季汀照旧没有睡意,倒了杯茶水,阳台上站到半夜。
一夜未眠。
·
啄吻
路清宜睡得很熟, 直到后半夜,风刮猛了?些。
落叶砸向窗户,发出沙沙的碰撞声。
路清宜迷蒙地睁开眼, 觉得口渴,下床准备倒水喝。
穿上拖鞋, 走了?几步,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缓步走到落地?窗前。
窗帘将房间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路清宜掀开?窗帘,银白的月光透过细缝倾泻进来。
路清宜凝视着不远处的身影,猛地?怔住。
是季老师!
月光将季汀的半边影子映在卧室的地?板上。她穿着酒红色睡裙,手臂交叉,搭在栏杆上, 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吹动她微卷的长发,她一动不动,淡静如水, 透露着幽深的美?感。
路清宜抿抿唇,终于知道为什么季老师眼下总带着淡淡的乌青。
季老师, 晚上不睡觉的吗?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熬夜?看月亮?
路清宜抬头瞄了?眼月亮, 做了?个深呼吸, 重新?看向季汀。
那道身影太过寂寥无助, 即使隔了?几米远,也能感同身受。季老师的眼神,流连缱绻, 好像在怀念着某个人……
她在想谁?
会是谁呢?
是因为有想念的人, 所以才会睡不着吗?
路清宜心脏倏地?一刺,觉得有什么东西划开?了?心脏, 仅仅是瞬间,钻心的疼痛蔓延到每处神经。
好疼啊。
似乎曾经也这?么疼过。
路清宜毫无防备跌坐在地?,眼前白光闪过,脑海里闪现?出一处场景:雪白的墙壁,病床上长长短短的管子,耳边无声的抽泣和祝祷。
窒息的环境,满心的绝望,希望破灭后的心如死灰……
不要?想了?!路清宜强迫自己?从这?个陌生场景中脱身。
她捂住脑袋,身体不由地?往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床角,她才终于回神,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呆愣的抚上脸庞,一片湿润,路清宜后知后觉,脸颊爬满了?泪水。
为什么心口这?么疼,她好像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
路清宜思索了?会,终于放弃并确信这?个事实,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短暂的疼痛仿若错觉,路清宜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幻觉都甩出去,自说自话安慰道:“也许只是个噩梦吧。”
夜色茫茫,季汀的身体和黑夜融为一体。
路清宜注视了?季汀许久,终是没能忍心上前打搅。
即便?她张口问了?,季老师也不会说出缘由的吧?每个人都有秘密和隐私,她不该问,也不能问。路清宜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道。
路清宜重新?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她打开?聊天框,手指犹犹豫豫地?停在季汀的信息框上,该不该提醒季老师睡觉呢?
挣扎几个来回,路清宜放下手机,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
夜色如漆,繁星点缀。
很快,天边浮起一抹鱼肚白。
天微微亮,路清宜就起来了?,去楼下打包了?些自助早餐,就敲响了?隔壁的门。
“季老师,你在吗?”
没有听见回应。
“季老师——”正要?敲第三遍的时候,季汀开?门了?,声音沉闷,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什么事?”
说完,季汀微侧过头,轻咳了?两声。
季老师,看起来很不妙。
路清宜边做判断,边举起手里的饭盒递给她:“给您带的,新?出炉的面包和草莓牛奶。”
“谢谢。”季汀接过早餐,上下打量路清宜一眼:“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已经睡饱啦。”路清宜指了?指里间,轻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季汀愣了?一下,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