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彻底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我把你养大的!你快跟我回去?!”
说?着,刘晓芹把路清宜拖向走廊。
路清宜被揪住头发?,头皮撕扯得?发?麻,她表情痛苦,想向走廊里的人求救。
已?经是凌晨,值班的护士都在忙碌,有人看见这幕,想上去?帮忙,被刘晓芹一个?眼神止住了:“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你管什么闲事?”
“那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啊,孩子?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未婚先?孕,跟别人跑了,你还要问吗?”刘晓芹冷冷道。
那人闭了嘴,也不好说?什么了。
……
为了防止有人再找上门来,刘晓芹在旧城区租了一间旧房子?。
路清宜再一次被关了起来。
是间搁置杂物的储藏间。
漆黑的屋子?,透不出一点光亮。
路清宜的手?脚被绑了起来,扔进了这间小屋。
被困的几天里,刘晓芹会时不时进来打骂她,用的还是幼时的细竹条。
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是学校的开学时间了。
按照正常流程,还有一个?月,路清宜就可?以出国读大学了。
只是,刘晓芹似乎不再执着于让路清宜读书给她挣面子?,她一遍一遍地殴打着路清宜,期盼她能变乖,变听话,变成以前正常的女儿。
路清宜日渐沉默。
有时候,刘晓芹也会突然冲进来抱住路清宜大哭。
哭诉自己的不幸,哭诉丈夫出轨的无奈和不甘,哭诉大半辈子?都喂了狗。
有时候,刘晓芹拿着一把水果刀冲进来,求路清宜让她彻底摆脱不幸的命运,形如?疯癫。
“你很恨我吗?”
路清宜看着眼前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下,刘晓芹笑出了声音:“你很恨我吧?我现在失去?了所有,我的丈夫,我的工作,我的女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路清宜双手?举起,上前阻止,落下的刀尖顺着她的手?掌划至手?腕。
路清宜唇里溢出艰难的闷哼,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殷红的血液,顺着细白?的腕子?落在地面。
路清宜内心?蓦地产生起莫大的悲恸。
伤及筋骨,以后恐怕再难弹琴了。
刘晓芹放下刀,像被吓傻了:“怎么回事!小宜,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弹钢琴的……你还要走向国际演奏台,你的手?怎么能受伤呢?谁把你伤到了……你跟妈妈说?好不好?”
刘晓芹忙拽起路清宜去?了诊所,一路上紧张兮兮的,路清宜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她隐约察觉到了,刘晓芹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经此一事,刘晓芹再也不会向从前一样拘着她了,至少,给了她和外界联系的手?机。
路清宜给汪艺雯打去?电话,沉默半晌,才说?:“雯姐,你好好养胎,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正在准备出国留学的手?续。”
“以后我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对不起,这些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还有,谢谢你。”
“再见。”
如果
……
夕阳泣血, 屋外蝉鸣逐渐小了下去。
会客室死一般的沉寂。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方娅瞥了眼窗外,继续陈述着:
“那段时间,清宜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也没有来学校。再次收到她的消息是在四?月底,学校要开除刘老师, 刘老师知道后在校内大吵大闹,是清宜出?现, 把?刘老师带走了。”
“我们那时才知道,刘老师得了精神疾病,清宜为了她放弃了读书?的机会,留在本土照顾她妈妈。我和阮至毕业后,一直跟清宜断断续续联系着, 后来她结婚,我们都很高兴,我以为她已经忘记你了, 呵呵,结果却是……”
方娅话音顿住, 长长叹了口气。
画室氤氲着淡淡的花茶香。
一阵沉默后,阮至垂眸, 接过?话开口:“季大小姐, 你知道吗?那时候的路清宜, 光是看着就让人绝望。”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如果不是遇见了你, 她也不能继续活下去。”
“还记得吗?你年幼时第一次遇到路清宜的时候。”阮至抬头扫了对?面女人一眼。
女人挺直着腰背, 双手?交叉在膝盖上,深棕色的眼眸深邃似海, 又?沉又?冷。
从几小时以前,女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阮至有些看不透这位骄傲的季大小姐了。
听到阮至的问话,季汀心脏兀地一窒。
她微微张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