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五步以外,没敢靠太近,静静望着季汀的脸。
犹豫片刻,她伸手递过去一瓶蜂蜜水,先开口打破沉默:“喝酒了吗?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我来开车。”
季汀挑挑眉,没接,好笑地问:“路阿姨,你有精力不去讨好季明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闲得慌?”
对她,季汀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路清宜丝毫不计较季汀话里夹枪带棒,语气依旧温和:“天很晚了,我来送你回家。”
季汀说:“不用,我有亲妈,轮不到你来管我。”
“你倒不如看好自己的男人。我可告诉你,季明章现在又和公司里的年轻职工搞上了,你再不让我爸高兴高兴,你这‘季夫人’的位置可就危险了。”季汀戏谑道。
路清宜脸色一变,捏紧的指节微微泛白,又松开,反反复复。
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她缓步上前,咬咬唇,直视着季汀的眼睛,温声道:“汀汀,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或许你不相信,其实——”
“我不想听。”季汀厌烦地瞥了她眼,打断她的话:“路清宜,你如果不想让我再厌恶你多一点,这些话你留着对我爸说,他喜欢听。”
说罢,季汀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径直走向停车场。
季汀只喝了点特调的气泡水,没沾酒,所以选择自己开车回家。
车驶出车库,路清宜仍旧站在出口等待。
瘦弱的身影仿佛一阵风能吹倒似的。
季汀觉得烦闷,一脚踩油门越过她。
凌晨两点的道路几乎空无一人,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车开上高架桥,季汀忽然打了个哆嗦,明明暑气正旺的天儿,周遭却直泛冷空气。
季汀低头,调高空调温度,转过去一看,窗外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飘过车窗砸在手臂,冰冰凉凉的,季汀暗骂天气预报不准,刚要摇上车窗,雨就停了。
路面依旧干燥,就仿佛,这场大雨从来没下过。
季汀觉得怪异,加快了速度。车开过了拐弯,再过两公里就到家了,她正要松懈下心神,耳边突然传来巨响,她整个身体如同被碾碎了般,从四肢到心脏剧烈疼痛着。
空气中,残余着汽油焚烧的气味。
季汀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纤瘦的人影正在车灯前站立着,高高在上地凝视着她。
究竟是谁?
“你为什么要害我……”
女人没有说话,缓缓揭开兜帽。
动作被一帧一帧放慢,季汀慢慢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地发现,兜帽下的那张脸,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那张脸面色狰狞,双目通红,死死瞪向季汀,眼神里满是兴奋与疯狂。
季汀猛地惊醒!冷汗涔涔!
这个噩梦,太惊悚了。
早餐
季汀没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鹿洺市的清晨,空气新鲜,花香弥漫。
经过教学楼时,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季汀心生无趣,刚要转头离开,便看到远处有人朝自己走近。
女人二十七八上下,鹅蛋脸,披肩黑发,鼻梁很高,架着副眼镜。
和季汀对视上的瞬间,黑边框眼镜下的瞳孔震了震。
季汀也愣住了。
她是妈妈的亲妹妹,季汀的小姨——江喻。
当年江淑执意要嫁给季明章,与江家二老撕破了脸,断了亲缘关系,只和妹妹江喻有联系。后来,江喻和她女朋友去了国外定居,两人就再也没见上面。
和小姨已经十多年未见,再见到她,季汀脱口而出:“小姨。”
江喻猛地往后退一步:“你谁啊?可别乱认亲戚!我没你这么大的外甥女。”
江喻上下打量着季汀,思忖了会儿,“不过你长的确实有些像……”
季汀站着,任由江喻打量,淡淡说:“小姨,我妈妈是你的亲姐姐,江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十五年后过来的。”
季汀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全盘托出。
“十五年后?”江喻满脸狐疑,眼珠子都瞪大了。
“是真的。”季汀点头,却看到江喻突然笑了,拎住季汀的后颈衣领,唇角泛起冷笑:“小屁孩儿,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对我们家了解这么清楚,该不会,你是我老爹养在外头的私生女?”
季汀无奈,决心揭老底:“你耗着没结婚,是因为有个喜欢多年的女孩;你怕性取向被父母知道,所以只在暗地里和她处在一起;你在蓝溪市中心开辟了座蔷薇园,现在应该还在开工中……”
“这你都知道!”江喻忽地捂住季汀的嘴,问:“你还知道什么?”
“这在未来都是大家熟知的事。”季汀扒开她的手,又透露诸多细节,江喻紧皱着的眉才逐渐舒展开……
呆愣地盯着季汀,江喻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真是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