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琼刚行不过几步,便听街角有人?议论道:“这?京城也不太平了,你瞧见刚才的金吾卫没有?我听说,城外?有人?叫门!”
“叫门?难道是哪位将军反了不成?”
“你们没看到?吗?外?城墙上燃了烽火了!恐怕真的有变故!”
谢文琼闻言连忙抬头望去,果然见几股烽烟袅袅上天。
谢文琼虽不涉朝堂,却?也大略知晓朝中之事,她心思百转,将各方势力转了个遍,仍旧想不通究竟是谁会在此时攻打京城。近日也无将领进京数值,故而城外?屯兵只有御林军一支。而御林军中势力驳杂,怎会同?心协力地逼宫?
谢文琼多想无益,匆匆往太子府去。但她离太子府还有几道街,便闻听厮杀之声,街上家家关?门闭户,一派萧条之景。
难道,皇兄也被围了?谢文琼心道不好,自知自保为上,转身便走。
但还是迟了——
一匹骏马倏忽从旁侧小道中冲出,带起一阵劲风刮开了谢文琼的幂篱。谢文琼低头拢紧轻纱。
那骏马之上的金吾卫本不欲理会谢文琼,却?忽而想起之前在大典之上偷偷瞧过的明珠公主,也正是这?副面庞!
那金吾卫喜不自胜,心知立功时候到?了,便伸出长枪向谢文琼一挑!
谢文琼急忙后退,但她的腿脚再?快,却?快不过那久经锻炼的一枪!
枪尖寒芒紧逼,谢文琼咬牙抬首,将脆弱喉头往枪尖撞去——
士可杀,不可辱,谢文琼一身傲骨,绝不甘当俘虏。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间,谢文琼只闻风声在耳旁爆裂开来,炸得她双耳发痛。
她蓦然抬眸,只见一柄鞭子缠住了枪尖,持鞭之人?用力一抖,便将那长枪生?生?甩脱出那金吾卫之手。紧接着?,鞭稍如蛇般灵动?,须臾之间便在那金吾卫身上来回抽了两下,将那金吾卫鞭得掉落马去!
谢文琼怔然望着?马上持鞭之人?,那人?戴着?一张铜面具,满身血雨腥风里杀出的煞气,见了谢文琼却?微微低头,尽力收敛了浑身气息。谢文琼虽然瞧不见,却?无端觉得那人?在面具之后冲自己微微一笑。
面具客向谢文琼伸出了手,谢文琼紧紧握住,借力蹬镫上马,坐至了那人?身前。那人?环住谢文琼的腰身,扯住缰绳,双腿一夹,便催着?马匹跑了起来。
谢文琼反手一摸,身后之人?的左腿上,果然一片粘腻——是股伤复裂。
文琼受护一身干净
岳昔钧着意避开适才探过的金吾卫所到之处, 一路顺遂地来到了沈府后门。
后门处有沈淑慎的人接应,岳昔钧与谢文琼不下马,直入府中。沈淑慎亲自来迎, 侍女搬来踏凳, 沈淑慎伸手扶着谢文琼下马。
谢文琼站定, 犹豫一瞬,便见沈淑慎伸手将岳昔钧也搀下了马。
沈淑慎道:“汤姑娘大义,淑慎铭记。”
岳昔钧道:“不足挂齿。”
谢文琼的眼眸在沈淑慎与岳昔钧身上转了一圈,唇齿微张, 终是没有问出口来。
岳昔钧坐上轮椅, 出言告辞,便由侍女推着她去疗伤。
谢文琼望着岳昔钧走远, 问沈淑慎道:“她是谁?”
沈淑慎道:“一位朋友。”
见沈淑慎不欲多言,谢文琼也不多问, 转而问道:“外面出了何事?”
沈淑慎正色道:“金吾卫连同御林军打着护驾、清君侧的旗号, 反了。”
谢文琼道:“父皇母后本无危险,哪里需要?护驾?又有何侧可清?”
沈淑慎道:“他们说,端阳节现身的驸马是邪祟, 本是不愿……”
沈淑慎觑了一眼谢文琼的神色,还是实话实说道:“驸马本不愿尚主, 如?今在京城丧命,怨气深重,怕是要?将?皇家的人一并?记恨,大皇子府前的人头便是下马威,如?此?, 陛下和?娘娘的安危也……”
谢文琼冷笑道:“一派胡言!”
沈淑慎听得?谢文琼维护岳昔钧,心中有些戚戚, 口中却也附和?道:“不错,这等说辞,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谢文琼道:“却不知是谁操纵得?了金吾卫和?御林军?”
沈淑慎道:“我听闻,这郑艮是大皇子的人,故而他的头颅才出现在那处。也就是说,大皇子在金吾卫中有人。”
“终温,”谢文琼盯着沈淑慎的眼睛,道,“你在这当中,出了力否?”
沈淑慎咬了咬唇。
谢文琼道:“我只问你这一次。”
沈淑慎心中挣扎,终究还是向谢文琼说了实话:“是。端阳节驸马还魂是我的手笔,我不过是抛个钓饵罢了,余下的事与我无关。”
谢文琼道:“终温,你还记得?我们一同读书的时?候否?那时?候你说,世有纷争,方有苦痛,你只愿粗茶淡饭,赏花晒日,平淡一生。”
谢文琼语带太息,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