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相认,英都和空尘顺利随朔荇使臣回到了朔荇王帐。
英都也在途中得知,这伙使臣是来送和亲的广惠公主的书信的。
英都说到此处,岳昔钧心道:若是如此,广惠公主性命无虞,这倒是一桩好事。
空尘到了王帐,便被英都安置在自己帐中。北地风冷,英都怕空尘受凉,便取了件略厚的外衣来送给空尘,这外衣用了一层细细的貂毛,不至于太热,又不会叫人冷,正是倒春寒时?穿着舒适的衣物。
谁知空尘一见?,合掌推拒道:“阿弥陀佛,此物贫尼不敢要。”
英都道:“不是甚么贵重东西?,一点心意而已,小师太收下便是。”
“并非是怕施主破费,”空尘缓声道,“而是此物伤了生灵,集腋成裘,贫尼无法?消受。”
英都这才?明白过来,动了动唇想说甚么,终究还是妥协了,将外衣收了起来。
用膳的时?候,英都又发了愁。朔荇多食肉、奶,菜蔬较少,而空尘守戒,自然是不能沾荤腥。英都只得往厨房嘱咐做几道素菜,不用猪油。
刚叮嘱过厨房,天汗便召见?了英都。
英都刚到时?,携空尘拜见?过天汗,此时?天汗单独召见?英都,劈头便问:“那?尼姑是来做甚么的?”
英都道:“是我的恩人、朋友,邀她来做客。”
天汗不置可否,道:“莫叫她惹出事来。”
“父汗放心,”英都道,“她是化外之人,从不惹是生非。”
天汗话锋一转,道:“还没问你?,你?怎就叫人掳去了?”
英都道:“一时?不慎,但祸福相依,捉我之人也做了我的眼目。”
天汗道:“攻丰之事,你?怎么看?”
英都道:“荼切儿部太心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天汗道:“从长?计议?粮草可是越吃越少了。”
英都道:“斌州太守不曾有?甚么……”
天汗一双鹰目犀利地锁住英都的面庞,英都不惧不怕,坦坦荡荡回视过去。
天汗顿了顿,道:“他怎可能给我们大量粮草,更何况,这老不休恐怕要卸任了。”
英都问道:“继任的是谁?有?消息吗?”
“未有?,”天汗道,“倒是听说,丰朝有?位皇子?请命戍边。”
英都一凛,道:“是哪一位?”
天汗意味深长?地道:“太子?。”
英都讶异道:“太子??他何必如此?皇后稳坐中宫,他也无有?差错,不必这般心急捞功罢?”
天汗道:“这便是不同寻常之处了。”
英都领会到了天汗言外之意,道:“我会差人去查此事。”
岳昔钧听到此处,心中也是奇怪:太子?素来神隐,何必此时?露头?
英都不遮不掩地问道:“若轻听闻此事否?”
岳昔钧摇摇头,道:“我闭户塞听,不曾听说京中之事。”
英都道:“我再次入丰朝之后,部下报我,你?们皇帝准许了太子?戍边之事,太子?已然起行。”
岳昔钧蓦然一惊,道:“甚么?!”
英都道:“千真万确。”
岳昔钧心中飞快盘算:太子?此行绝非寻常,戍边之事不是儿戏,便是车马粮草备齐、人员整点、随行的官员选定都是麻烦事,不可能几日、十?几日便决断。因此,若不是这事早有?盘算,只是消息不曾露出,便是近日出了甚么变故,太子?不得不匆匆起行。若是出了变故,难道是战事吃紧,急需鼓舞士气??不,听英都之意,近日无有?战事。那?便有?可能是——
太子?来寻明珠公主归京。
岳昔钧仍有?疑惑:若是如此,何须太子?亲至?是怕旁人请不动谢文琼回去么?
劝降策叛英都报仇
岳昔钧并未将疑惑说出, 而英都见岳昔钧的惊疑不似作伪,便也?不再追问,继续讲述起自己?经?历之事?来。
英都?从?王帐出来, 回得自己?帐中, 见空尘在帐中盘腿打坐。英都没有惊扰, 却是空尘听得英都入帐之声,出了定。
空尘问道:“贫尼可是给施主添扰了?”
英都忙道:“这是哪里话起,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空尘便提起正事?, 道:“你身上‘十四子’之毒, 下毒之人你有眉目,不知可否叫我见一面?”
英都?道:“见他何用?”
空尘道:“阿弥陀佛, 贫尼愿意劝他一劝,若能叫人向善, 也?是造化。”
英都?大剌剌往床边一坐, 哼道:“那种人何劳你相劝,你也?劝不了他,黑心黑肝的?东西, 怎肯就立地成佛了?只怕还?笑你多管闲事?,笑你……哼。”
英都?不愿将“笑你痴傻”这句话讲全了, 独自生?了些闷气,她知晓这闷气从?何而来——空尘要?度化世人,在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