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茗徽的意识被寒风带起,成为明月身边一抹越来越明亮的光晕。
再不愿,身体和意识撑不住了,她的眼皮还是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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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楼,龙奚等这通电话很久了。
电话里的人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包括这个便捷的龙奚很喜欢的交通方式。
龙奚在阳台上接的电话,电话刚挂掉,身旁的树葡萄被突然掀起的大风刮得枝丫乱晃,那些种在花盆里的花,也狂乱地跳起舞来。
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龙奚正在吃饭,电话一响就接了。
这半个月,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感觉像失恋,家里人问她,她又摇头说不是。
沈再青担心龙奚,见她一个人离开,还跑到阳台上问情况。
结果阳台的门一拉开,那么大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朝着她们家阳台缓缓靠近。
这么大的阵仗。
沈再青用最大的音量问龙奚:不会是来接你的吧?
龙奚手心在冒汗,心里很着急,想直接跃出阳台,抱住直升机的起落架,但妈妈的问题得好好回答,她笑着点点头,目光柔和道:是。
见她有笑颜,沈再青就放心了。
她不喊了,用口型问龙奚:去找心爱的姑娘吗?
龙奚又点头,应:是。
梦境与现实
银白的月光下, 盛茗徽靠在凤凰仙女峰特别办事处的门口睡着了。那是一种昏昏沉沉,特别不安稳的状态。
她眉心蹙着,眼角还有泪迹, 曲着膝, 用手裹着自己。
龙奚轻手轻脚地上来, 生怕惊扰她。到近处才发现,这人病得厉害,已经意识不清了。
将人抱在怀里,龙奚每探一处,摸到的都是冰冷。
她将自己的脸往下贴,贴在盛茗徽的头发上。盛茗徽的头发也是凉的。
龙奚来得匆忙, 除了通讯器什么都没带。她想给盛茗徽喂些驱寒的药, 手头没有,只能靠原始的捂着抱着这样的方式来给盛茗徽取暖, 恢复体温。
将人抱进山洞, 原以为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结果特别办事处里的家具物什东倒西歪, 所有可以用来御寒的东西不见了,像是遭了贼。
神衣也在这呢, 遭贼不至于吧。
龙奚将盛茗徽抱到贵妃榻上的时候, 瞥了神衣一眼。
神衣直挺挺地站着, 站在一条用尖锐石块划出的线和墙壁之间,像是被某种东西封印了。
龙奚的目光一瞥过来,神衣立马就激动了,在方寸之地里用自己的衣袖比划。
它说它主人今天一天都在风口坐着, 人都被风吹坏了也不进来。
它拖了贵妃榻上的棉被过去,被主人手一扬丢下了悬崖。
它带着自己媳妇儿过去, 结果它们两个都被团成了一团,丢到了悬崖下。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上来以后,它主人又不让它靠近了,给它画了一条线,让它在红线外待着,不许去打扰她。
神衣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看到龙奚来,神衣就像找到了申诉的主儿,这些急切的苦衷一样的东西哗啦啦都倾泻了出来。
在神衣看来,龙奚既能为它主持公道,又能帮它解决问题。
她来了,它主人就能找回主心骨了。
龙奚朝神衣招手。
神衣先是一愣,黑洞洞的领口看了眼龙奚,又看了眼龙奚怀里一身寒气的盛茗徽,瞬间明白了过来,带着小粉飞扑过来。
两件衣服,一上一下,将盛茗徽裹得严严实实。
龙奚贴着盛茗徽冰冷的脸颊,替盛茗徽把了脉。
盛茗徽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虚得厉害。
龙奚快速列了一个单子,发给胡总管,让他尽快送达。
胡总管候着呢,效率很高地将活安排下去,让附近的物资点先送一批紧要的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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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奚设法给盛茗徽喂些温热的水。
但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可恨的东西,牙关一直紧咬着,嘴唇也在发力。过了一会儿,眼泪也下来了,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龙奚含了一口水,贴上了盛茗徽的唇。
不知是不是她的气息也不算太讨厌,撬了一会儿,磨了一会儿,盛茗徽的牙关松动了,龙奚成功将水喂到了盛茗徽嘴里。
这样的重复了几次,将一碗水喂完,龙奚手探到被子里,摸了摸盛茗徽的掌心,总算暖起来了一些。
只是盛茗徽的眼泪还未停下。
面对盛茗徽的眼泪,龙奚心痛又无力,她从未见她哭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被梦境困住的人。
将人搂紧,龙奚轻声问怀里的人:为什么难过?
半梦半醒的盛茗徽听到了她的问题,抽抽噎噎道:真的龙奚已经不理我了,假的龙奚一天要换好几个女朋友。那些人长得都不好看,她为什么要找她们?
泪珠沿着龙奚的颈窝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