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再撑一会儿?我再有个十分钟就能收尾了。
我眯一会儿。盛茗徽一秒都撑不住,合上眼小小地眯了一下,这一眯,很快就睡着了。
龙奚明显地感觉到剩下的几撮头发不听使唤了。
没找到支撑点的缘故,盛茗徽的脑袋在小幅度的摆动,前仰后合。
龙奚努力顺应盛茗徽的动作,努力把剩下的几小撮擦完。
终于结束时,龙奚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笑了。
圆满完成任务,她很满意,应该让这个人起来检验一下。
茗徽。
叫了声,盛茗徽没有反应。
睡这么死?
龙奚活动筋骨,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绕到前头,看见了盛茗徽垂着脑袋,披散着头发,睡得正香。
经过了一夜的努力,艺术品一样的头发恢复了往日的蓬松与柔顺。
也不看是谁擦的。
龙奚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而后在盛茗徽面前蹲下,仰着头,又唤了一声:茗徽。
盛茗徽还是没有反应。
应该是真困了。
龙奚就蹲在那儿观摩盛茗徽点脑袋的睡姿。
忽然,这人的身子倒向一边。
龙奚在心里默念:别倒。
又吐露心声:这要是倒了,我就得抱你了。
剪兜
我睡着了么?身体的重心偏了, 就算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盛茗徽打了一个激灵,根据本能摆正身体, 然后睁眼, 迷迷蒙蒙地望向面前的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前蹲了一个人, 应该是龙奚。
想必是活干完了,来叫自己起床,所以又问:头洗完了?
看到盛茗徽身子歪了,马上就要倒了,龙奚精神绷紧,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件事上, 接她的姿势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盛茗徽自己醒了。
想想也是,头没洗好, 又是在椅子上打的瞌睡, 能睡多熟?
万一抱的时候醒了, 大眼瞪小眼, 岂不更尴尬?
她怎么解释?
龙奚捻捻手心的汗,温声道:小睡了一会儿。
很困吧?头发洗好了, 你可以去睡了, 你想睡帐篷还是车?
盛茗徽拂了拂遮住眼帘的长发, 眼神迷蒙,她还在醒神,所以不能要求她想得太快。
龙奚目光柔柔的,仰头看着盛茗徽, 唇角带着几抹微笑,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盛茗徽醒神的办法是猛闭眼睛, 再张开,重复三次后,嘟囔道:睡帐篷吧,新买的还没睡过呢。
说完扭扭脖子,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伸个懒腰再去搭帐篷。
龙奚在盛茗徽话音落下那一刻就站起来了,她快步走向后备箱,把盛茗徽中意的帐篷抱了出来。
盛茗徽把折叠椅收了,提在手里,另一只手勾了一缕秀发在鼻间闻了闻,还挺香的。
洗头发前,龙奚就征求过盛茗徽的意见,说她那里有几种配方,有治脱发的,有祛头皮屑的,也有单纯护发的和单纯留香的,问盛茗徽想要哪种。
盛茗徽可宝贝自己的头发了,过几天回到东阁还要拍年画,年画拍的就是这些门面,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印发,她不敢乱试,就选了一个最保险的。
留香吧,她说。
龙奚去车上取了几味草药和一瓶精油,加到了清水里。
洗完还真有效果。
发丝间残留的香味清雅不刺鼻,柔柔的,淡淡的,闻着舒服,盛茗徽开始正视龙奚的方子,把折叠椅安置好之后,走过去,一边帮忙一边问:龙奚,你往水里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好闻?
难得这人今天态度诚恳,声音也温柔,龙奚还故意卖关子,说:挺多种植物的,方子是我从古书上摘录下来的,上面写了不许外传。
某人准备好的话一噎,鼻腔里呼出的气明显不一样了。
恼怒的眼刀甩过来之前,龙奚赶紧讨饶,说:开玩笑的。
方子就是拿来用的,没有什么传与不传。我糙得很,不爱洗头,这些方子留在我这里可惜了,盛小姐要是有需求,我可以把电子版发给你。
龙奚这几天一直在盘算一件事。
马上就要回江华了,她还没有盛茗徽的联系方式。
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
微信或者电话,常用的联系方式,总得要到一个吧,不然以后还靠缘分相见?
迟迟没有付出行动,是因为龙奚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几天她们天天待在一起,没有联系的机会。
盛茗徽这头的联系也少,通讯器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龙奚一直在琢磨别的法子。
护发的方子是龙奚的杀手锏,为了让鱼儿顺利上钩,她得再下一点饵。
盛茗徽问:很复杂吗?我看你就拿了几种草药过来,还以为只要加这几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