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已经这么辛苦了,你还给自己加这么多桎梏做什么?
盛茗徽安抚翁青兰,道:奶奶,是我做事有纰漏,惹老祖宗生气了,该罚。
翁青兰人老了,脾气也横了,说:就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能弄清楚她的脾气!
咱不管那么多,祖制是她留下来的,生气归生气,三天咱也跪了,不怕她为难小凤凰。
那些凤凰是她的血脉,她坑你这个家主也就算了,哪里能拿这些小凤凰的性命开玩笑。
盛茗徽心是安的,过程虽然艰险,但祈福仪式到底是完整地做下来了。
她现在拿着这件事不放,是为了提醒小镇上的人,也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她五岁当上家主,七岁掌控家族所有凤凰的命运,职责范围内从未出现纰漏。
这是头一回,也是最该介怀的一回。
所有人都该吸取教训。
盛茗徽说:说五天就五天,不能改了。奶奶,我陪您说会儿话,天黑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翁青兰心疼孙女,拍着盛茗徽的手背说:峥丫头,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别为难自己。
盛茗徽笑了一笑,转移话题道:怎么您自己一个人过来了,眉姨呢?
翁青兰顿时露出嫌弃的神色,十分生动,还有声有色的:她磨磨唧唧,说要给你带她自己种的红果,摘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我这性子哪里等得了她,就自己先过来了。
翁青兰知道盛茗徽的性子,拦得了一时,拦不了长久的。家主的担子太重了,她不敢马虎,过不了多久,她又要去跪墙上这张纸了。
翁青兰想让盛茗徽多歇一会儿,便说:你再坐一会儿,等你眉姨过来给你送了果子,吃点,再去尽你做家主的义务。
盛茗徽点头答应:好。
沈眉姗姗来迟,给盛茗徽带来了用山泉水洗净的红色浆果,一大箩筐。
她们凤凰就好这一口,红艳艳的果子比饭还好吃。
沈眉抓起一把,放进盛茗徽手里,说:一跪就是一天,肯定没胃口吃饭,眉姨这些都精品中的精品,挑个头最大的给你尝尝。
一口气堵在心口,盛茗徽确实没什么胃口,钦云送了晚饭来,她看都没看就让钦云收走了。
看着颗粒饱满的果子,盛茗徽总算来了一点食欲。
不过吃过的亏不能再吃第二次了,老祖宗在跟前呢,哪能自己吃独食。
吃之前,盛茗徽先给老祖宗送了一份,又念了几句凤凰古语,让老祖宗尽情享用。
而后,才回来享用自己那份。
翁青兰和沈眉背倚灯挂椅,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她们这两任家主,一个在位五年,一个在位三年,两个加起来都没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娃娃长。
要不是凤凰式微,找不出能人来了,怎么会让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挑这么重的担子?
想着,翁青兰和沈眉的目光又移到了盛茗徽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都浸着心疼。
五天跪完,盛茗徽从祠堂出来。
刚想回主楼换身衣裳,路上听了胡鸿权的汇报,又发飙了:我说过多少次,哪家的凤凰要是病了,不论大小,及时来报。不用管我在做什么,都第一时间来汇报。
为什么永庆的这小只凤凰痢疾一星期了,现在才说?
知不知道这种病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留下后遗症?
胡鸿权努力为永庆的传信员解释:小安已经劝说过好多次了,桃晴一家不肯上报。说家主事多,小桃晴就是吃错东西了,吃点草药就好,不用给家主添麻烦。
家主您知道的,家里人不配合的话,传信员算不出小桃晴的生辰山,就算报上来了也治不了小桃晴的病
盛茗徽掉头往天章阁走,双眼在喷火:她们不说你们就不会想点办法,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
胡鸿权替手下认下错误。
盛茗徽:去天章阁把生辰山算出来,马上准备物资进山。
远的话联系军方,让他们安排一条航线,我们从天上过去。
胡鸿权:是。
盛茗徽做了安排,胡鸿权小跑着赶往天章阁,先盛茗徽一步把小桃晴的生辰山算了出来。
盛茗徽到的时候,天章阁硕大的屏幕上,已经在展示这座山的地理位置及周边的环境了。
盛茗徽站定便开始浏览。
胡鸿权握着更详细的资料,上前对盛茗徽禀报道:这座山在康源冬界,是冬界山脉里最靠近紫峰山的一座山,山高2638米,无雪峰,东面悬崖,其余三面植被茂盛。山下是峡谷,水深39米。
说到这里,胡鸿权不得不停下来,对盛茗徽说:家主,冬界水多,我们得备几条小艇在底下接应,不然您会有危险。
盛茗徽点开了安会拍来的小桃晴的现状,视频里,这只年仅四岁的小凤凰脱水严重,几近休克,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