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波三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旋即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问盛灼:
若是真如你所料,你打算怎么办?
盛灼的目光扫过面前三人的脸。
放弃一切违法活动,先等风头过去。再慢慢整顿,后续可以从事合法生意。
会议室内一地寂静。
三个人眼神微滞,不敢置信地看着盛灼。
你说什么?
竟是刀疤最先开口质疑。
盛灼没说话,她知道自己说得够清楚。
你认真的么?先不提合不合法,就算是停下来一周,你知道我们会损失多少钱么?
许小波脸上浮现出感到荒谬的笑容。
此时他话语间已带上了些攻击性,但阿枭只是看了眼许小波,并未出言反驳。
盛灼当然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多天真,至少对于现在风光无限的青枭来说,更是天真的可笑。
挣的钱长久么?盛灼反问他,现在早就不是九十年代的时候了,你们现在,有谁敢青-天-白-日的带人去街上?
许小波目光微沉。
现在做的都是什么生意?是,做大了。小偷小摸瞧不上眼了。先不提那些假酒假烟,就说黄赌毒。被警察扫了多少次了?
盛灼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像巴掌一样甩在他们脸上。
此刻他们之间被清晰地划出了一道线。线的那头是在地下摸爬滚打近十年的青枭高层;线的这头是一着不慎错入地下世界的盛灼。
就连阿枭,此时胸膛也是起伏着。看着盛灼,眸中分不清是疑惑还是愤怒。
现在,早就不是一腔热血江湖义气的时候了。盛灼像是感觉不到这压抑的沉默一样。
继续下去,青枭就会变成窝在下水道的老鼠。尽早脱身不好么?趁着手上还有钱,做些合法的
砰!
许小波一掌拍在厚实的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花瓶都微微一颤。
盛灼不说话了。
行了,今天先说到这吧。阿枭扒拉一下满面怒色的许小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以为你的手下,是靠什么钱吃香的喝辣的,马子换的比衣服还勤?
许小波却依然问了出来。
盛灼知道他说的是字母组四人。
你以为你又是靠什么钱还上了债?
许小波又问。
盛灼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
我知道。但我说的是以后,我是希望青枭可以走得更长久一些。
我看你是希望青枭死!
许小波暴怒而起,指着盛灼的脸厉声喊道。
阿枭一把将许小波拽回去,你冷静点。
我冷静什么?!她牛逼,她学霸脑袋聪明,她在牢里还能部署复仇的计划!
许小波越说越恼,几欲要挣脱阿枭的手冲上来。刀疤也不得不扣住他的肩膀。
她是天上的月亮,我们就是下水道的老鼠?!放你-妈-的屁,我告诉你盛灼!
眼看着都要被刀疤拖出去了,他还是怒声吼骂道:
你别他妈把家人的死算我们头上!也别他妈指望着青枭会做你的狗供你驱使帮你报仇!
盛灼依然坐在那。
门关上了还能听见走廊里许小波的叫骂。
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的那个,真-他-妈搞笑!
阿枭站在门口,将门缝合死。看向面色如常的盛灼,脸上涌起复杂的神色,停了好一会儿才说:
他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了,为青枭付出很多。你说的话一定会刺-激到他这个事等缓缓再说吧。
说完他刚要推门离开。
哥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阿枭握住门把的手慢慢收紧,浮出青白的筋。
良久,他才回道:
我知道你是好意。
但青枭,没有回头路。
阿枭也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再次恢复宁静。
盛灼看着最前面的墙。
上面用红色油漆写了个大大的義字。
她轻笑一声,抽出支烟。
她想过自己的想法实行起来会很难,但没想过反倒是自己成了要毁了青枭的坏人。
一场好好的会谈。明明是她暂且搁置了自己的计划,这几天都没有过多在意温白的动向。
明明是想捞青枭一把。
白色烟雾蜿蜒着向上卷去。
盛灼隔着雾气盯着那个義字,烟飘进她眼眶刺得一阵灼痛也没有合上眼。
一根烟了。
盛灼在心里轻轻说了句:
去他妈的义气。
嗨
盛灼走出会议室, 就看见有不少听见动静的都站在楼梯口,伸长脖子往这边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