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人合作或是自己动手,都有翻车的风险。人心难测,他曲明东就是感触最深的那个
我思来想去,最稳妥也最严酷的方法,就是借警方的手。才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那条线开始显出崎岖的形状。
而且这个警方,还必须是省城其他势力都惧怕的。才不会在青枭倒下后,贸然钻出来吞掉这块蛋糕。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盛灼将双脚-交叠放在茶几上,脑海中已经大概猜到了曲贺两人的心思。
可是阿枭的声音依然轻飘飘的,夹杂着一丝紧张,更多的却是自信满满的底气,丫头,你看你也不联系我。你手上的消息大多是些下边人都知道的。
盛灼抿抿嘴唇,预感到接下来阿枭要说什么。
我们在去年就已经和省里面的领导搭上桥了。阿枭低声说,咱们市那个刘局长,那是一口一个哥得喊我。他都快比我大一轮了。
盛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刘局长,原来不是刘副局长么?和曲明东一明一暗地任由曲明东在省城撒欢。
现在就升局长了?又和阿枭她有理由怀疑,那个刘局长,和省城地下的势力都有勾结。
不仅做了黑警,还是个两面三刀心思诡谲的主。
此人不可信,
盛灼皱起眉头。
也是在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出狱以来,在青枭的地位水涨船高。纵然如此,她也不过是在筹谋自己的事情,并未掺和过多的社团事物。
从而,忽视了青枭本身的属性。
以及那些在四年前她领教过的黑色领域。
当时只觉得青枭做什么买卖与她何干,那么如今呢?
自己再次回到青枭,还能置身事外么?
她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来,那些鼓鼓的,按下去却面面的书包。
这样不行。
盛灼在心中对自己说。
可到底哪里不行?
他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阿枭呼出一口烟,在手机听筒中传来的风声,有些悠闲的意味。
闲来无事逗弄逗弄,你哥我心里有数。
盛灼张嘴正欲说话,就听那边传来呼唤阿枭回去的声音。
阿枭应了声,旋即笑着对盛灼说:
风水轮流转,他们若还敢再来,就让他们在坑底彻底躺平。你在那边也放松放松,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盛灼低下头,有些无力地将头抵在膝盖上。
如果是能和省厅搭上桥,那当然是很好的。
因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按部就班。
也意味着阿枭可以安全。
强迫自己忽略掉心底涌上来的焦躁,盛灼就阖眼弓着背,错综复杂的信息流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
若是给曲明东四年时间,再加上海生的鼎力支持。二者相辅相成,难道搭不上省厅么?
曲明东会想不到么?
他可能真的想不到。
从龙虎堂内斗到后来踩着青枭的脸面挑衅警告,直到最后那个夜晚,一步步彻底走向绝路
怎么看,他都更像个有勇无谋难成大器的。
他会预测到青枭现在的规模么?
四年前他对青枭不屑一顾,四年后吃过教训他就聪明了?
不对盛灼轻声说。
还要再往前推一推
他曲明东怎么会吃得下这四年的苦头,失去一切从头再来?
他会么?
不排除他真的成长了,但盛灼从不忌惮以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去揣测敌人。
也许
还有一个人站在阴影中,执棋子拨弄棋局?
温白?
盛灼第一个想起她,
但是盛灼入狱那件事后,温白面对众人的怒火只是说了句都是贺仙仙逼我的便成功甩锅。
贺仙仙就算是个二五仔也明白这是被人当做枪使了。可以说贺家的落魄一半都要归功于温白。二人这几年的关系,已经随着温白想进入地下的举动,而降到了冰点。
互撕都是常有的事。
可能性不大
贺雄?
红風?
山魁?
她停顿片刻:
曲正平?
抑或是
黎清刚?
这些人名一个个闪过,他们不仅仅代表他们自己,还代表着他们领导的部下。
盛灼尖利的牙尖狠狠抵在舌头上,那条线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清晰,下一刻又陡然笼上了层大雾。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的棋局是被打乱了,
幕后之人又何尝不乱呢?
且看着吧,总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思及此,盛灼长长吁了口气。深知坐在这里干想也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贺仙仙,她以及他们可能都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