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梦里西柚医生交了个帅气的男朋友,将她冷冷地拒之门外。
她汲取宁静的小诊所,终于不再向她开放。
此时梦境与现实在这沉沉的夜色中诡谲地蚕食交织,莫名的情绪不废一点力气便占据了她的理智,如同上次一样,盛灼跪伏在那愈发紧绷的身体上,像一只将人扑倒的小兽。
很近,她和西柚医生贴的很近。
盛灼却仍想要更近,近到西柚医生只属于她一个人。
只要想起有一天谢溪又会穿上婚纱,将手放入另一个人的手掌,她就委屈得想哭。
盛灼很清楚,现在西柚医生的脖子可能已经红了,自己握得很紧,但是西柚医生一声不吭。
她不知道该如何做,这是如此陌生的一种情绪,几乎要将她击垮。
她只得一点点俯下身子,凑到谢溪又耳边。
虔诚又尊敬,近乎哽咽,轻声乞求:
就当我喝醉了吧,姐姐。
黑暗中谢溪又好像停止了呼吸。
话音刚落。
盛灼摩挲着的拇指便向上滑动,按住了那线条优美的下颚骨。
极轻又极为坚定地
推着谢溪又的脸向一旁转去。
下一秒。
盛灼滚烫的唇便落在了那白皙的脖颈上。
停顿片刻后。
伸出舌头,浅浅地吸吮了一下。
这一刻,谢溪又耳边空余耳鸣的声音。
一吻结束后,盛灼便好似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从谢溪又身上滚下来,爬到床的另一边。
裹上被子。
一动不动了。
良久,谢溪又才活动活动微麻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
那湿润的触觉,仿佛纹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缓慢地大口调整呼吸,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由清晰变得模糊,又变回清晰。
嘴里弥漫开涩涩的血腥味儿,她舔了舔刚刚被自己的虎牙咬破皮的软肉。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吻回去。
因为谢溪又心里明白这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一-夜-情缘。
即使盛灼已经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即使自己已经是个二十过半眼看着要奔三的成年人。
但是谢溪又的情感生活几乎空白,她也看不透人心。她不敢保证盛灼明早醒来还愿意承认今夜的所作所为。
这只是气氛微妙的一个晚上,她不想看到这个小孩明早醒来懊悔难堪的样子。
谢溪又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是初见时盛灼浑身浴血倒进自家门口的样子,一会儿是她醒来后羞赧无措的样子,转眼间又想起了盛灼飞起一脚踢倒了偷包贼的身影。
她想,盛灼是不同的。
纵然她自幼家境殷实,年少出国念书,成年后更是在医学领域见过数不清的优秀女性。
但没有一个,如同盛灼这般。
像一棵小嫩芽,风吹雨打都无法令她屈服,缄默又坚韧,克制又大胆。如坠冰渊也可以沸腾着挺起胸膛。
这炽热的生命力,让谢溪又无比着迷。
黑暗中,谢溪又笑笑。
从发现自己只对女生感兴趣的那天起,便已经做好了会孤独终老的心理准备。在过去见不到盛灼的时候,她就想着,要不就算了吧,现在的盛灼才刚刚十八岁,还有大好的年华供她肆意挥洒。
这明明是一个注定会发光的人。
西柚医生。
不知过了多久,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唤道。
谢溪又轻轻嗯了一声。
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小孩将脸埋进被子里,听不清语气,只传来闷闷的声音。
谢溪又抬手覆在心脏的位置,怕声音太响会被听到,怎么会呢。
说完,又加重了语气,不会的。
盛灼也轻轻地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那边不再说话了,不时便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
谢溪又偏头去看,似乎是睡着了。
现在嘛,似乎有了那么点希望。
谢溪又合上眼睛。
如果明天小姑娘头脑清醒的时候,仍然愿意承认今时今夜。
那你可就不要客气啦。
她心里的小人,正耀武扬威地挥舞着胜利的小红旗,坐在一架漂亮的小秋千上,得意洋洋地对她说道。
她狠狠地给小人弹了个脑瓜崩。
翌日,谢溪又一觉睡了个自然醒,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舒服得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目光一顿,发现身边的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连床单和枕头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梦话
谢溪又心里一空, 倒是没惊讶,这样的结果她昨晚就想过了, 是以脸上并未显露出什么表情。
只是又跌回床上,拽过被子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