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行, 孙雪晶一秒回复镇静,明天来学校领一下准考证。
一高向来关注高考学子的心理状态, 历年来都有考前放两天假的传统,明天周四, 后天周五就开始放假,周天需要到学校进行动员大会。
下周一就高考了。
盛灼提前一天请假倒也不耽误什么事,还有不少学生已经提前半个月请假在家了。
翌日, 盛灼装了几件简单的衣物, 拎着个书包就下楼了, 怀里还抱着那只从回来就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小狗。
已是早晨八点多,【蛋壳】内聚集了不少彻夜未归的人,大多喝的东倒西歪找个地儿就睡下了,因此看到一地的人盛灼还吓了一跳。
吧台边不见阿枭的身影, 只坐着个年轻男子, 身量并不高大,长得却颇为清秀, 浑身白白净净的,正端着杯白水小口小口饮着。
男子见到盛灼,态度熟稔地张嘴做了个嗨的口型。
盛灼冲他点点头。
想必这就是在本次猎虎计划中夺得首功,欧薪尝胆在龙虎堂潜伏三年的许小波。
他三年时间从一个小马仔走到那么高的位置,谁听了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手段了得,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
只是不知道回来之后青枭社要怎么安排这位大功臣。
厅内的呼噜此起彼伏,盛灼也不好说什么,怕吵醒他们蹑手蹑脚从后门走了出去。
盛灼乘着公交晃晃悠悠地去学校拿了准考证,被孙雪晶拉着嘱咐了几句,就直奔省里的客车站。
她要回去。
回仪阳镇。
回去拜访馆长和袁老师、去奶奶坟上打理打理、顺便把这三年的账连本带利的给黎清刚还回去
显然这些事情等高考完再办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做心里不踏实,盛灼在心中对自己默默说道:你可真是个负责任的人。
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盛灼给奶奶扫了坟,待到从馆长店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夏日昼长,天色还泛着微亮,盛灼时隔三年,心怀截然不同的心情,再一次站在了井字街上。
街边有几个小流氓冲着盛灼吹口哨,下一秒就被明显知道些什么内情的同伴给薅了回去。
【沦陷之地】
盛灼看着面前这个三年来未发生丝毫改变的酒吧,牌子都生锈变色了还坚守在岗位上。
捏着兜里的银行卡,盛灼的心突然就轻松了。
很轻,像是要飞出身体一样。
黎清刚在下午接到了盛灼的电话,所以一直没走,两个人很快完成了交易。
一手交钱一手交合同。
虽然距离合同上的时间还差个十几天,但是银行卡里的钱是一分不少,黎清刚也不是什么墨迹人,加上此次行动是盛灼坚持要参加的,多少也明白点高考重要性的他还是对这个负债人相当满意。
走的时候非要送盛灼一台新手机,说是奖励,盛灼没要,让他有这个钱去换块好点的牌子。
想起黎清刚那笑容僵在脸上的样子,盛灼的步伐又轻快了几分。
呼盛灼呼出一口浊气,现在浑身下上只剩了五百来块钱,她却格外开心。
路过了她被烧毁的曾经的家,那块地方如今盖起了一座崭新的蓝白相间二层小楼,路边白色栅栏内还修建了漂亮的小花园,盛灼站在马路对面看了好一会儿。
她家原来是违章建筑,办的假证,这也是房子被毁后才查出来的,被政-府收回了。
她那双可怜的父母,临到了了连个房子都是假的,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这时从坡下上来一家四口人,盛灼微怔,年轻的夫妻,领着两个四五岁大的宝宝,边说边笑。
径直走向那幢十分优美的房子,不一会儿,窗户里映出了温馨的灯光。
盛灼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没再停留。
当盛灼回过神来,自己的脚已经帮她走到了熟悉的小诊所。
盛灼醉了,暗骂自己好像是有点大病,还了债赎了身就飘飘不知所以了,又来打扰西柚医生干嘛!
她抬脚就要往回走。
呔,哪里来的小吉祥物?!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身后乍然响起一道拖着长音的戏腔。
盛灼本就心虚,声音一响她吓得一哆嗦。
噗,身后那人似是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我就逗逗你,别给你吓掉魂了吧。
盛灼握紧了拳头,刚刚那屋里也没灯光,对面火锅店闪烁着的霓虹灯反射在一楼窗上,也看不清屋里头,谁知道还真就被逮住了。
自己消失这么久突然出现就很诡异好吧,而且还大晚上的一个人跑来站了会儿就走!
要不就当没听见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