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否则曲明东也不会在上位不足三天,屁股还没坐热的时候,就安排赵三斤来打探这边的底细。
其实这也是一个信号,是曲明东在按头青枭社
老实些,别乱动。
思及此,盛灼有些想发笑,不知道龙虎堂的曲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真把位子让给了这个儿子。
因为在盛灼看来,这个新任龙虎堂堂主,沉不住气,多少可以当得一句:
难堪大用。
会不会还是有点冒险?终于还是有人问了出来,我们原定计划是在一年后。
白鸽,你怎么想?阿枭突然将这一问题抛给了盛灼。
盛灼沉吟片刻,组织好简单易懂最好一锤定音的话:
你这么想,他们也一定这么想。
那问话之人顿了一下,几次张开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头沉思。
阿枭满意地点头,不错,一年之后我们确实多了几成把握,但龙虎堂也在恢复元气。
现在正面对上我们是没什么胜算,这是事实,无法遮掩,也就证明,所有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可对我们来说,现在是最安全的时候,这段时间以来龙虎堂不冷不热的打压我们也都忍了,他们是不是都认定我们会无声咽下这一口气,憋足了劲,只为了在必定会发生的那一战中多几分存活的几率。
谁又能想,谁又敢想到,我们现在就出手呢?
阿枭脸上洋溢起发自内心般愉悦的笑容,他悠闲地,骄傲地,伸出双手将自己额前散落的卷发拢回脑后,深吸一口气,倒在身后宽大的椅子里,道:
我就赌他曲明东不敢上这个赌桌!
散会后,阿枭单独留下了盛灼。
盛灼看着面前正在低头发消息的阿枭,脑海里回想起刚刚的画面。
这无异是个优秀的领袖,却也是个野心勃勃的疯子。
可是扪心自问,刚刚她也有一瞬的热血上头。
阿枭发完消息,收起手机。
此刻的阿枭,又变成了盛灼所熟悉的那个阿枭。
你马上高考了吧?阿枭问。
盛灼定了一下,是。
对于青枭社众人来说,会记得节日,会记得结仇的日子,会记得庆功宴的日子。
但是却绝不会记得,什么高考的日子。
高考对他们来说是太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到盛灼也只是告诉自己那两天别忘了请假。
这里的白鸽和学校的盛灼是两个完全无关的个体。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阿枭会记得自己要高考。
那这次的行动你就别参与了,先考试吧。阿枭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意思。
盛灼低头轻笑了一声:
谢谢枭哥。
阿枭这才露出了笑意,考好了我请你吃法国大
餐字还没落地就听见盛灼又说。
但是没关系,不会耽误。
阿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什么?
盛灼重复道:不会耽误,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什么数?阿枭站起来,面色有些难看,你的钱早就存够了吧,就等着你高考了,多少个胸有成竹的学生就因为心里有数考砸了,这样的例子还少么?
盛灼明白这是恨铁不成钢,是如此这般的全心全意为她好,心中暖意盈盈,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如果有个阿枭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盛灼第一次这样想。
我知道你学习好,我之前听冰别人说你都开始自学大学的东西了,但是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努力了三年就等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啊,你还说
阿枭低声说道,像是在开解自家任性的妹妹一般,无奈又坚持。
枭哥,你信我。盛灼抬起微红的眼眶直视着阿枭,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决心。
阿枭哑然。
他明白高考对于盛灼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几年她的努力和挣扎,自己都看在眼里。
那个在微醺后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问枭哥你知道大学里是什么样么的小姑娘。
数不清多少次深夜还看到那属于她的小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也记不得多少次这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流着血无言地进医务室包扎。
她不说,她从来都不说,不喊疼,不邀功。
只为了那张为期三年的合同,为了那一具自由身。
眼看着三年之期将过,高考也如约而至,又怎么会?
他久久地望着盛灼的眼睛。
良久。
苦笑一声。
你知道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