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没想到她想法这么传统,无奈道:好吧,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凌孤模样乖巧。
这个鱼,你是怎么做的?
这个鱼吗?我先是从水里打来,然后洗干净了,放在火上烤说到一半,凌孤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我忘了放盐,怪不得你不喜欢。
不是!江渺在心里叫了一句。
就以这道菜的水平,根本还没到能论盐分的地步,况且很多鱼不放盐也能吃,这条鱼的问题是没剥内脏,没放血,刺还碎了。
剩下的火候,盐度,口味,压根还论不着。
你是怎么打的?
用魔力。
你没剥吗?
什么是剥?
你没剥,上面怎么没有鳞片?
鳞片?我抓到的时候,上面就是光溜溜的,有什么不对吗?
江渺打了一下额头,她算是明白了,凌孤压根就不知道做饭的基本逻辑,在她看来,烤鱼就是把鱼拿到火上烤,至于前面的洗剥,腌制,改刀等等,全都是不懂跳过的步骤。
至于鱼鳞,的确有点奇怪,不过考虑到她是用魔力打鱼的,有很大的可能,鳞片是被震掉了,这也是为什么鱼刺会全碎掉。
能让活物在外形不变的基础上内脏骨头全碎,这可能也是一种天赋吧。
让这样的厨艺小白学会做菜,一定是件任重道远的事,江渺试探道:你一定要学会做菜吗?
一定!凌孤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我就有义务认真调较你了。江渺正色道。江湖上有句名言,要想打人,首先就要?
凌孤想了想,道:挨打?
不愧是她。
江渺暗暗想,其实压根没有这句名言,这话是她从武侠小说里看的,凌孤做菜不擅长,但对于武学方面的直觉却强得可怕,这世上万事共通,也许教对方做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对,所以在学做菜之前,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做。江渺把那条冷透了的鱼往她面前推了推:你试吃一下这个,找一下自己的问题。
凌孤愣了愣:我可以吃吗?
有什么不妥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鱼挺珍贵的,所以一直没舍得吃
原来她从来没吃过!
江渺有些哭笑不得,难怪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发现自己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厨艺,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算是独自受苦了。
没关系,吃吧,好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江渺道:以后别什么都只给我了,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后面四个字,她说得饱含血泪。
凌孤没听出她的话外音,郑重地取了筷子,夹了一丝鱼肉放进嘴里,几乎是同时,她就吐了出来,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好难吃!!!
江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凌孤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些问题是怎么来的,不由道:这么难吃你怎么不直说?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江渺道。
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我做了这么久的烤鱼,全是这么难吃?凌孤的世界观有些崩塌,这三百年,她特意用了无数种办法,好不容易才把这银链灰鱼养活,形成生态,这种鱼非常珍贵,现在存世的只有她池里这些了,她还烤得这么难吃,实在是暴殄天物。
以后日子还长,我相信你能做好吃。江渺拍拍她的肩。今天这两条就别勉强吃了,实在不行喂了猫。
猫我这儿没有凌孤捏着筷子,仍旧有些恍惚。要不然我们养一只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凌孤有点兴奋,她还从来没有养过宠物,她的生活好像正在因为江渺的存在而变得多姿多彩,充满希望。
这儿已经有一只了。江渺摸摸她的头,轻声念道。
说罢之后, 江渺才觉得这话有些暧昧。
虽然她一直觉得凌孤很像她的猫,但也只不过在心里想想,真正说出来是有点□□意味的。
她忙把手收回, 有些不自在起来。
凌孤却没有意识到她的反常,甚至没有意识到那只猫就是自己, 还来回转头,寻找那只并不存在的猫。
哪有,你胡扯。她嗔怪道。
江渺失笑, 也不打算戳破,只说回正事:仙界的人一直在为难你吗?
凌孤不屑道: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