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何不把你我的过去说出来,看江渺愿不愿意接受,一个你嘴里所谓的脏东西?
凌孤气得面色青紫,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不敢去看江渺的表情,也不知道江渺到底会不会信,当初她的确被骗进过春鸾宫,可她誓死守住了贞洁,就算被下了药,抽了筋,也还是没有屈从。
可光凭一张嘴,谁信她?
江渺对她温柔可亲,岂知不是出于友情?不然又怎会突然嫁给鹿秋?两人之间的嫌隙从未解开,被凤无鸣后面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一泼,好似火上浇油,真是再糟糕也没有了。
她张了张口,感觉说什么都是无用。
谈事就谈事,你说她干什么?正百口莫辩间,江渺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像是为了定心似的捏了捏:她的过去我没参与,她的未来我绝不缺席,就算她真的有错,那我也会站在她身边,与世界为敌。
这话说得极其中二,极其狗血,正是金句里最说不出口的那种,她怀着羞耻说罢,头顶那个金句栏就显示(3/10)。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凌谷正双眼赤红,满眼含泪地看着她。
我没有!她说:我和凤无鸣没有任何瓜葛,她把我逼到绝路,如今还血口喷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连你也不信我吗?
江渺一愣,是啊,金句好听,却好像是认定了对方被凤无鸣染指了似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她放下架子,认真道:我信。
江渺是真的信, 凤无鸣是什么人,凌谷是什么人,如果一定有一个说谎的, 那必是凤无鸣而不是凌谷。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但对于凌孤来说,却没这么简单。
她从小在五毒门长大, 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无条件的信任,别说是无条件,就算是用命去换, 都很难换得到。
而这件事又是她心里的伤疤,不管之前她有多冷淡, 多傲气, 在这件事上, 总觉得自己是低人一等她与凤无鸣不同,她对自己的贞洁看得很重,或许是因为被迫害过的原因,已经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正如姜安之于凤无鸣,江渺也是她的救赎,此时听对方这么坚定地说了, 顿时热泪盈眶,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什么都说不出来。
倦鸟归巢,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处,再也不惧怕任何诋毁和质疑, 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江渺相信就够了。
她伏到江渺怀中, 哭得几乎呼吸不来。
江渺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道:好了, 不哭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后殿墙上的字是你刻的吧,都过去了,你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凌孤抽泣着点了点头,之前那些患得患失,就在江渺的几句话里化为乌有,她以前从来不知,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左右她的全部思绪。
凤无鸣看她们说着说着又开始腻歪,心想自己真不该多嘴,谁愿意和谁好,那是人家的事,自己不也最后选择了姜安吗?
在这件事上,她算是看开了。
本来她对离开这里是很迫切的,但听说江渺能主事之后,也没那么急了,反正话事人就在面前,把人哄好了比什么都强。
她不觉得自己和江渺之间有什么大过节,只要好好谈,未必就不能谈出个好的结果来,她要的也不多,仅仅是和姜安双宿双飞,这又不碍任何人的事,难道也不能够?
可江渺此时,却不像刚才那么坦然了。
本来对于凤无鸣的逃走,她是没什么实感的,姜安入魔杀了她,她在心底里也不是很怪罪,确定能保住命的情况下,她们走与不走,都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
但她自己的事可以无所谓,凌谷的事却不能无所谓,当初柳颖儿死前,曾经对她说过凤无鸣对凌谷犯下的罪行,她也真真切切地起过报复的心思,可一来梦里的话不能尽信,二来她也没那么多力量。
可今天,凌谷亲口承认了。
恰巧,她也有了足够的人手。
如果她现在把人放走了,那对凌谷是何等的残忍,凌谷也许不会怪罪,但她不能不替凌谷怪罪。
仔细想想,那边的两个人,一个杀过凌谷,一个杀过她,这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她们也都心知肚明,对方都好意思舔着脸求饶,她们难道不好意思食言?
阴谋诡计,也不是反派专属吧?
想到这里,她挂上自己的职业假笑,扭头说:我想过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们只要有悔过的意思,我也不必得理不饶人,这样吧,我不需要财物,魔血也不必了,我只要求她给我道个歉,真心实意的那种,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